想、胡言乱语又有些难为情,急忙顺着娃娃亲的话茬说“四哥,要是有门当户对的,咱是不是也帮狗蛋结门娃娃亲”
“真要是遇着合适的也未尝不可,不过首先得看对方的人品,对方的家风。人品不好这亲不能结,家风不正,这亲更不能结。”
“四哥,咱家的家风也就这样,我看差不多就行了。”
“啥叫咱家的家风也就这样”韩秀峰反问了一句,意气风发地说“琴儿,晓得我为何赚着钱还接着做这官吗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咱这个家正人先正己,先从我们自个儿开始,再把娃教好,然后诗书传家、耕读传家,再过个几十年,咱韩家到时候一样是名门望族”
“到时候我们已经不在了。”琴儿噗嗤笑道。
“我们不在家还在,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就是为这个嘛。”
就在韩秀峰豪情万丈要把韩家变为名门望族之时,任钰儿趁别都睡着了,带着白天不敢出船舱的连儿来到甲板上,遥望着隐约可见的海岸线,笑道“连儿,听船工说明儿下午就能到角斜,到时候跟我一起上岸,去海安呆两天再跟顾先生一道雇车去上海找王先生。”
“哦”连儿的话说不清楚,所以话也极少,不是“哦”就是“嗯”,要么点点头。
任钰儿晓得她不是敷衍,再想到她虽有爹有娘但十几年过得像是囚犯一样,情不自禁挽住连儿的胳膊,回头看着夜色中一望无际地海面,迎着习习海风,带着几分豪迈、几分激动地说“连儿,你知道你这些年委屈,可至少还有娘疼。我爹死了,我娘死得更早,但我不觉得我有多苦,就像四爷说的,我现在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你现在跟我一样,也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子”
连儿从不觉得自个儿有多幸运,下意识抬头看着像疯子般地任钰儿。
任钰儿松开手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头发,低头笑看着连儿意气风发地说“过几天我带你去上海找洋大夫医治,等把嘴治好了就会变得漂漂亮亮。你娘把你托付给了我,你今后就跟着我过,京城那个家不回也罢。我要教你读书识字,带你去你爹你娘都没去过的地方,把过去十几年没走过的路全走一遍。将来要是想嫁人,就自个儿挑个如意郎君,到时候我帮你去提亲,我帮你做主”
连儿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事实上她打出手到现在除了她娘和大姐也没见着过别人,心想难道官家小姐都是这样的,一时间竟愣住了。
“真的,我不会骗你的。”琴儿抚摸着连儿的头,又窃笑道“你娘给了你那么多银子,只要节俭点花,别说今后十年八年不用为生计发愁,甚至连嫁妆都有。放心,我不会贪你的银子,我一样有银子,一样够我花十年八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