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弟请。”
“今儿个您和仲华是客,您二位请。”
“是啊博川,今儿个你和仲华是客”
韩秀峰、黄钟音和吉云飞一番邀请,硬是把文祥和荣禄拉坐到主宾的位置上,然后将石赞清拉坐到上首,然后同永祥、王千里一道坐下作陪。
文祥和荣禄这才意识到这顿酒是永定河道衙门请的,这才意识到韩秀峰虽不再是河员,但河道衙门遇上什么事他并没有坐视不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众人自然而然聊起战局,在座的所有人中韩秀峰既在扬州呆过也去过上海,也只有韩秀峰正在上过阵杀过长毛,可他不但没高谈阔论,甚至极少发表高见。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儿听,时不时微微点点头,直到被人问起才说几句。
直到此时此刻,文祥才真正相信荣禄下午所说的话。因为如此谨慎的一个人,又怎会去巴结飞扬跋扈的肃顺。心想外面那些人之所以认定韩秀峰是肃顺的人,十有跟现而今的永祥差不多,只是摊上了个飞扬跋扈的上司。
正暗自感慨,黄钟音突然笑道“志行,回来时听说恭亲王和穆荫因为军务繁多,现有的军机章京实在忙不过来,奏请皇上让三个丁忧回京因额数已满一直没能补用的记名章京,跟你一样在军机章京上额外行走。”
“是吗韩秀峰下意识问。
“骗你做啥子,据说那三位已经入值了。”
文祥反应过来,不禁放下筷子笑道“志行,这么一来内阁的那些中书就不能再妒忌你。你在军机章京上额外行走不但没挡他们的升转之路,反倒让他们的升转之路更宽了,谁要是再针对你,那就太没良心了”
“博川所言极是,百姓还晓得吃水不能忘了挖井人呢,现在相当于增加了四个小军机的额数,不只是内阁,连六部主事、郎中想入直军机处都比以前容易多了。”
“永洸兄,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算啥子挖井人,皇上才是挖井人他们无需感谢我,而是应该感谢皇上。”
“对对对,皇上才是挖井人”
说说笑笑,酒喝得很快,时间过得也飞快,等散席时荣禄已经喝得东倒西歪,要不是王千里扶着都已经走不了路了。
韩秀峰和众人一道将文祥和荣禄扶上马车,王千里不失时机地送上“两轴百寿图”,一脸不好意思地提了提河工款报销的事。
文祥早料到他们有事相求,只是没想到竟是报销,一时间竟不晓得该说点什么。荣禄也不晓得是因为喝高了,还是觉得这事不难办,扶着车厢门笑道“多大点事儿,包我身上,我明儿一早就去跟那帮孙子说,您几位等着听信儿吧。”
“荣老爷,这就劳烦了。”
“举手之劳,谈不上劳烦。志行、永洸兄,今儿个不胜酒力,先走一步,改日我做东”
韩秀峰目送走文祥和荣禄所乘坐的马车,踮起脚正准备瞧瞧冯小鞭堂弟冯小宝赶的另一辆马车到了没,余有福从阴影里跑了过来,凑他耳边道“四爷,图克坦、沈佳、明安等老爷等了您一下午,富贵、云老爷、姜老爷、顾先生、苏觉明和贵生、长春他们也在全在。王先生说他们难得能聚到一块儿,也就没让他们走。”
黄钟音和吉云飞意识到韩秀峰有事,立马笑道“志行,你有事就先回去,次臬兄和千里反正住会馆,这边有我们呢,我们帮你招呼。”
“永洸兄,博文兄,那就拜托了。”
“说啥子呢,赶紧去忙吧。”
韩秀峰探头看了看刚把文祥和荣禄所乘坐的马车送到巷口的石赞清、王千里,冯小宝赶的马车已经从西边来了,再次跟两位同乡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