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可不敢上这个当,脱口而出道“郭大人,我是文官”
“文官怎么了,你这个文官好像没少干武官的事,乡勇编练的不是挺好的吗,万福桥那一仗打得不是挺漂亮的吗”
“那是被逼出来的,那是没办法的办法。再说我是泰州州同,又不是运司衙门的盐官。郭大人,我可不敢耽误您的大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另请高明,你让我请谁在这儿我就认得你,也就相信你”郭沛霖脸色一正,接着道“至于你不是我运司衙门的官员,这好办,等会儿我拟一封公文差人给扬州知府送去,让他给你个委个差。”
“委啥差”
“委你来运司听用的差。”
韩秀峰越听越不对劲,愁眉苦脸地说“郭大人,我不要啥子差委,我真不想做官了,我就想回家求求您看着段大人的份上帮帮忙,让我早些回乡吧。”
郭沛霖意识到再和声细语他会蹬鼻子上脸,声色俱厉地说“大敌当前,国难当头,要是个个都想辞官,个个都想回老家,贼匪谁去剿更何况你韩志行躲得了一时,难不成能躲得了一世要是不把贼匪剿灭在江苏,等他们杀个回马枪去犯湖广,再犯四川,到时候别说你躲不掉,连你家人都会跟着遭殃”
“郭大人,这个道理我懂,可我有我的苦衷”
“你有多苦,再苦能有徐瀛苦”郭沛霖狠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和张之杲干的那些事真以为别人不晓得,徐瀛忠君报国,为守泰州把全家老小都押上了,结果殚心竭虑做的那些准备全便宜了你们,而他自个儿却落了个贪生怕死的骂名。要不是琦大人和雷大人明察秋毫,甚至会被朝廷究办”
“郭大人,冤枉啊,啥叫我和张之杲干的那些事,我一个有名无实的从六品州同巴结徐同知还来不及呢,借我几个胆也不敢陷害他。这分明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你可不是小鬼,你是一肚子鬼”说着说着,徐瀛忍不住笑了。
韩秀峰不认为郭沛霖真会因为徐老鬼责怪自个儿,忍不住问“郭大人,张之杲他们做的是有些过,不过也是事出有因。琦大人和雷大人那边咋说,会不会因为这事究办他”
“不管泰州到底是咋守住的,只要守住了就是天大的功劳。他张之杲不会被究办,但也别指望朝廷会封赏。”郭沛霖笑了笑,接着道“你跟他不一样,你的封赏少不了。”
“我不要啥封赏,我就想回老家。”
“你小子有完没完了,别不识抬举”郭沛霖脸色又变了,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刚才那些话跟我说说没啥,要是传到居心叵测的人耳里可不得了。先在这儿歇息,等会儿设宴给你庆功,记住,别再口无遮拦。”
“郭大人放心,那些话我也只敢跟您说。”见郭沛霖转身要走,韩秀峰急忙拄着拐杖站起身“郭大人,还有件事。”
“啥事”
韩秀峰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您刚到任,正是最缺钱的时候,这一千两是我的心意,这两千两是角斜场盐课司大使韩宸孝敬您的。”
运司衙门被贼匪给占了,衙门的那些税银就算没被刘良驹卷走也进了贼匪的“圣库”,郭沛霖初来乍到是要啥没啥,各种开销却不少,正是最缺银子的时候,也不跟韩秀峰客气,接过银票问“你认得韩宸”
“他跟我是同乡。”
“为人咋样”
“可信也可用,只是听说贼匪进犯扬州,担心运司衙门的安危,来不及去东台跟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