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大吉二,你们赶紧过去”担心那么多兵器十几个人运不回来,韩秀峰又交代道“一路召集青壮,给他们脚钱,让他们帮着搬”
“遵命”
“少爷,我呢”大头急切地问。
“你跟我一道去万福桥,”韩秀峰爬上岸,再次看了一眼扬州城,冷冷地说“吉大,你们收拢好兵器之后运到河边,找到只船直接运往万福桥,我们这万福桥等你们。”
“是”
周兴远不晓得韩秀峰要做什么,只晓得不能吃干饭,不假思索地说“张上青,陈泗,你们也一道去”
两个从江宁逃出来的汉子正犹豫,韩秀峰突然道“周兄,你这两位手下就不用跟着去了,从江宁一路走到这儿一定很累,先歇口气吧。”
“韩老弟,我们来投奔你,不能啥也不做。”
“周兄何出此言,”韩秀峰回到船头,拍拍他胳膊“周兄,你是从江宁出来的,对贼匪一定比我了解,我还有很多事要跟你们主仆三人请教。”
“请教谈不上,韩老弟想知道啥尽管问。”
“好,我们去舱里说。”
贼匪已经到扬州城外,韩秀峰一刻不敢耽误,立即示意船家启程,旋即邀请周兴远再次回到船舱。
周兴远年前没跟着陆建瀛驰援江西,只在江宁跟贼匪交过手,一提到江宁城是咋破的,对他的老东家是没一句好话,反倒盛赞起韩秀峰年前想拜见却没见着的祁宿藻。
“江宁虽城墙坚固,易守难攻,但城池能不能守住要看是谁在守城要不是祁大人,江宁根本守不了十几天,恐怕会跟九江、安庆那样不攻自破”
“此话怎讲”韩秀峰好奇地问。
周兴远无奈地说“贼匪气势汹汹杀到江宁城下时,城里只有东拼西凑的五千多兵丁,福珠洪阿还领着其中三千多兵驻在城外,城内仅有两千多旗丁和绿营。兵力不足咋守,祁大人一回到江宁就张榜发布告示,招募民勇。
凡是应招守城的每人每天给两百文,敢于上城墙跟贼匪干的加一倍。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短短两天就招募了一万多乡勇,要再招募个两三万,就算贼匪号称百万大军,官兵和乡勇据城而守还是能守住的,可招募不到,不光招募不到,连之前好不容易招募的那一万多乡勇都跑掉不少。”
“为啥招募不到”韩秀峰追问道。
周兴远苦笑道“没钱,祁大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让他咋招募”
“咋会没钱,据我所知朝廷给江宁拨了三十多万两银子,连扬州关的税银都运到江宁藩库了。”
“本来是有钱的,只是陆制台在差人送家眷回京时,让家人带走了十五万两。从安徽败退回江宁之后为鼓舞士气,又给那些残兵败将发了几万两赏钱。祁大人为招募那一万多乡勇把剩下的银子花差不多了,只能看着空荡荡的藩库兴叹。”
周兴远顿了顿,接着道“城里的士绅财主既害怕贼匪也担心溃兵打劫,早纷纷带着钱跑了,想劝捐济饷都找不着人邹鸣鹤也坏了大事,先是主张拆掉城外的民房,去除贼匪的掩护。拆民房是为了守城,本来无可厚非。可他的那些家人竟借机敲诈勒索,只要百姓给钱,房子就可以不拆,不交钱或没钱交的全拆,让城外的那些百姓流离失所,搞得天怒人怨,民心尽失。”
“后来呢”韩秀峰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