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监生听的一楞一愣的,感觉像是天方夜谭。
韩秀峰意识到怎么说他也不会信,干脆把花瓶放回原处,回头笑道“苏觉明正月里买这套书,原本是打算帮我跟魏老爷吉个善缘,毕竟人家好不容易攥写了本书,好不容易刊印出来,要是谁都不买一定会很失落。没想到真是本奇书,真让我大开眼界。”
对韩秀峰刚才说的那些,王监生一句也不信,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干脆岔口话题问“韩老爷,魏老爷还在高邮吗听人说他曾随林大人跟洋人打过仗,对付贼匪一定不在话下,他老人家要是能来阻截就好了。”
“这事我还真打听过,魏老爷已经不再是高邮正堂了,前不久刚卸任,现在的高邮正堂是汪裘汪老爷。”
“姓汪的老爷,这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应该是候补知州,魏老爷卸任之后让他去署理的。”
“韩老爷,那魏老爷现在身居何职”
“告老了吧,他曾做过林大人的幕友,林大人都不在了,他年纪应该也很大。”
王监生想想又问道“这个节骨眼上他是怎么告老的,不是说不让告病告老,就算死也要死在任上吗”
韩秀峰坐下笑道“那得看是谁,我们泰州正堂张老爷例贡出身,朝中没人。魏老爷就不一样了,不但是进士出身,还曾做过林大人的幕友。他老人家告老,别说张廷瑞,就算杨殿邦也只能同意。”
“看来朝中没人还真不能做官。”
“才晓得,不过这是遇上贼匪的,要是搁太平年景倒也没什么。”
“要是搁太平年景谁还会告病告老,别的不说就说我们泰州张老爷,都病成那样了还舍不得告病,可是天不遂人愿,拖着拖着竟把贼匪给拖来了,现在想告病也告不了。”
就在二人谈论泰州正堂张之杲时,张光成已率五团乡勇赶到了泰州,他让李昌经去接手韩秀峰之前跟徐老鬼说好的十几尊小炮、炮手和铁丸、火药,自己则率三十多个家人和乡勇回到了州衙。
人家马上要去万福桥阻截贼匪,临行前要探望父亲和家小,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面,徐瀛再不通情达理也不能拦着,更不想听张家人哭哭啼啼,干脆带着幕友和家人又去了城楼。
他怎么也没想到前脚刚走,一直以为已病入膏肓的张之杲竟坐了起来,紧握着张光成的手激动得老泪纵横。
“成儿,爹早就让你走,你怎么就不听呢”
“爹,您在城里,让我怎么走”张光成轻轻拍拍张之杲的手,随即站起来擦干眼泪,整整衣裳对着守在一边的中年儒生深深作了一揖“骆神医,要不是您妙手回春,家父的身子一定不会恢复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好,请受光成一拜”
“二少爷无需多礼,骆某世代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本就是骆某份内之事。”
泰州人不认得眼前这位,但在如皋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张光成很庆幸能把骆神医从如皋请来,再次躬身道“骆神医,光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二少爷请讲。”
“光成恳请神医别急着回如皋,恳请神医在泰州多留几日。”
骆神医很清楚既然来了,一时半会想走也走不了,只能笑道“二少爷大可放心,骆某既来之则安之,张老爷贵体一日不康复,骆某一日不会走。”
“有劳骆神医了。”
“二少爷,您陪张老爷说话吧,骆某去看看上午刚抓的那副药煎好了没有。”
“我送送您。”
“不用送了,二少爷留步。”
目送走骆神医,张光成立马关上门,坐到塌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