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我帮你想办法去谋个实授,怎么着也得干个年。”
别说这话,方士枚不会轻易相信。
韩秀峰说这话,方士枚却觉得可信,因为他早打听过韩秀峰的底细,晓得韩秀峰“朝中有人”。
正准备感谢,可想到徐老鬼交办的差事,又愁眉苦脸地说“韩老弟,有官谁不想做,只是这官没法儿做要是十天内筹不齐钱粮,徐老爷一定会把我调回泰州守城,一定会让别的候补巡检来海安接任。”
“那就想办法筹。”
“怎么筹,这不是想到就能做到的事,搞不好会激起民变的”
韩秀峰拍拍他肩膀,笑看着他道“方兄,五千里银子外加五百石米,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千把两银子你一定是有的,缺口也就三四千两。我帮你去跟当铺掌柜说说,看能不能从镇上当铺先借三四千两周转。至于那五百石米,我会请顾院长他们帮你想想办法。”
方士枚哭笑不得地问“韩老弟,为朝廷办事让我自个儿掏腰包算什么,何况不只是让我掏腰包,还得去借”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巡检只要能做上一任,这会儿倒贴的和管当铺借的早晚能赚回来。”
“说虽这么说,理也是这个理,只是现在天下不太平,贼匪眼看都要杀到泰州了,这官想做也做不长”
“方兄,没你想的那么可怕。”韩秀峰耐心地跟他分析了一下形势,随即话锋一转“你想想,我们只要能咬着牙挺过这一关,朝廷会怎么想、怎么看我们这就是富贵险中求,我把话撂这儿,要是错过这机会,你将来一定会后悔。”
想到贼匪不一定会看得上泰州,更不一定会看得上海安这犄角旮旯,而且钦差大臣向荣和琦善的大军正在驰援扬州的路上,方士枚赫然发现泰州尤其海安并没有那么凶险。他挠着脖子权衡了一番,欲言又止地问“韩老弟,照你这么说是可以搏一把,可当铺的银子没那么好借,别说我不一定能借到,就算能借到这利息也不会少。”
“方兄,你借钱又不是为了自个儿,你既是为了给徐老爷交差,更是为了海安的百姓”韩秀峰紧盯着他点点头,又说道“相信我,顾院长他们心里有杆秤。这钱粮一定能借到,利息一分一厘也不会跟你算。不过到任之后无论大事小事,你得跟顾院长他们商量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