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张光成收了银子,那就坐实了所有银子全是帮着张光成管人家要的。至于张光成到底收了多少不重要,因为这本就不是能摆到台面上对质的事。
想到那两个盐官同僚就算恨得牙痒痒也只会恨张光成,韩宸不禁笑道“大气,高明”
“大气啥,高明更无从说起。不怕裕之兄笑话,这可是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我一年的官俸和养廉银才多少,要不是这事非同小可,真舍不得分这么多给他。”
“给他一千两也好,至少心里踏实。”
二人正感慨,栟茶场盐课司大使的家人到了,这次送来的全是银票,韩秀峰毫不客气的收下,信誓旦旦地担保他家老爷不用再为此担忧,栟茶场盐课司大使的家人这才作揖告辞。
一万两银子到手,最高兴的当属潘二和余有福。
看着两大木箱白花花的银子,潘二喃喃地说“余叔,我家虽是开当铺的,可打记事儿起到今天也没见过这么多现银”
“现在晓得四娃子的本事了吧,姓方的做巡检三天两头办生辰,搞得天怒人怨,结果还没捞着几个钱。四娃子上任到现在,一次生辰也没办过,银子却没少赚,所以说做官也是一门学问。”
“真是,等我将来做上官也这么干”
想到许乐群就关在外面的班房里,算算时间张二少爷也该从驿铺来衙门,余有福砰一声盖上木箱“外面还有一堆事呢,赶紧把箱子锁上。”
“余叔,这么多银子搁这儿妥当吗”
“不搁这儿搁哪儿,就算想挖个坑藏起来也来不及,先把箱子锁上,再把门锁上,等办完正事再问四娃子咋办。”
“只能这样了。”
二人锁好箱子走出去锁好门,确认门窗都很严实这才回到前院,结果没等到张二少爷,反而把王如海给等来了。
“这是啥”潘二看在王如海怀里的包裹问。
“苏先生托铺丁从泰州给韩老爷捎来的书,还有一封信。”
“我送进去吧,你回去伺候张二少爷。”
“行,交给您了。”
潘二嘴里不说心里想苏觉明净干些没用的事,先是从富安场带来个一肚子坏水的许乐群,现在又花钱买一堆没用的书。
韩秀峰打开包裹看了一眼书,又当着他和韩宸拆开信,看完之后不禁笑道“这书买得好,这银子没白花。”
“少爷,咋就没白花”
“你晓得啥,这元史新编是高邮知州魏源魏老爷所考证编著的,也就是年前刚刊印的,这一套海国图志也是魏老爷的大作。魏老爷可不是我们泰州那位病得不能理事的张老爷,据我所知魏老爷不光是进士出身,还是已故的林则徐林大人的好友。魏老爷的大作别人都买,我们怎能不买”
韩秀峰放下信拿起一本书,一边翻看着一边感叹道“海国图志我早有耳闻,全写洋人的。在京城时就听吉老爷说过这是一本奇书,原来天下不是九州八荒,也不是天圆地方,我大清甚至不是天朝中心,这个世界其实是五大洲、四大洋。”
韩宸接过翻看了一会儿,抬头道“夷之长技三一战舰,二火器,三养兵练兵之法这是一本兵书。”
“不管啥书回头都要仔细看看,洋人凶悍着呢,可不是那些犯上作乱的贼匪。我们这儿离松江府的上海县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据说上海县有好多洋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可不能不防。”
“志行,没想到你还有这等志气”
“啥志气,我就是觉得不能做井底之蛙。万一洋人哪天打过来,我们要是知己知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