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跟他对视了一眼,装作不认识一般找到小伍子,打听顾老爷从老家汇的两千两票号啥时候能核实清楚。小伍子晓得重庆会馆正在翻建急着用银子,又帮着去跟掌柜的禀报。
掌柜的太会做生意了,传话说要是那个偷汇票的贼婆娘不来兑现,他们最快也得一个半月才能核实清楚。如果会馆急着用银子,可以先跟票号借两千两,不过的算利息。韩秀峰确实急着用钱,不然也不会来,想着利息不算高,并且最多只借一个半月,就跟小伍子去账房先生那儿先立据借了五百两。
回到新租的院子,何恒的表弟已经做好了捎午。
潘二也回来了,正在喊蹲在井边洗衣裳的顾少爷去吃。
“顾兄,先吃捎午,吃完再洗。”韩秀峰也走上去笑道。
顾知新晓得闯下了大祸,最怕见着韩秀峰,可事到如今躲又没法儿躲,只能应了一声硬着头皮跟进了厨房。
“顾兄,围着炉子吃,委屈你了。”韩秀峰从何恒的表弟手里接过碗筷,一脸歉意地说“你来得不巧,以前我们全是在花厅吃饭的。前几天敖老爷从老家回来了,人家一大家子人,还有女眷,我们再去花厅吃不合适。”
顾知新没想到韩秀峰如此客气,连忙道“没事,京城不比老家,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在哪儿吃不是吃。”
“瞧顾兄说的,啥叫有口饭吃就不错了”韩秀峰笑了笑,回头问“长生,余叔呢,他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不是让你带他出去转转吗”
“我倒是想带,结果他死活不去,要跟大头一道在会馆盯着。”潘二夹了一筷子菜,又苦笑道“就算他愿意出去转转,我上午也没空带他去。早上光顾着买东西了,那些工匠做事太不认真,每次出去前我都会问还缺啥,他们每次都说把单子上的东西买齐就行,其它啥也不缺,结果我把东西买回来他们说缺这样缺那样”
“盖房子不都这样吗,我们这还算好,只要给饭钱,不用给他们做饭,如果要给他们做饭,不晓得会忙成啥样。”
“这倒是,真要是管饭,不光会更忙,辛辛苦苦把饭菜做出来他们说不定还会嫌不好吃,嫌没酒没肉。”潘二吃完嘴里的菜,又说道“对了,中午不用给余叔和大头送饭,我给了钱,让他们去巷口吃卤煮,虽说不好吃但却是京城的吃食,让余叔尝尝,就等给余叔接风。”
何恒的表弟冷不丁冒出句“二哥,你咋不早说不用给余叔和大头送饭”
“咋了”
“我煮多了”
“煮多了留着晚上吃。”
“又要吃剩饭,晚上热给你吃。”
“我吃就我吃,就像顾少爷刚才说的,有口饭吃就不错了,我才不会嫌是不是中午剩的。”
顾知新没想到潘二说着说着竟扯上了他,正不晓得该说点啥好,韩秀峰好奇地问“顾兄,你打算哪天去国子监,要不要我陪你去”
“志行,我我不去国子监了。”
“为啥不去,是不是缺银子”不管咋说他也是顾老爷的侄子,韩秀峰觉得应该急人所急,放下碗筷拍了下额头“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你的银票和散碎银子全丢了。身上没银子可不行,公账上的钱不能动,我让长生等会儿先借一百两给你。”
潘二已经不是以前的潘二了,遇到这种能赚人情的事非常之大方,不假思索地说“顾少爷,吃完捎午我就去给您取,一百两够不够,不够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您凑两百两。”
一个大男人身上不能没银子,不然连这个门都不敢出。但顾知新现在的麻烦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