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里意识到这事没那么简单,想想又问道“僧王在忙什么”
“不晓得,我已经有一天没见着他了,应该去了海口。”
“薛焕呢”
“他应该在僧格林沁身边,反正今儿个是没见着。”
“永祥和王河东他们呢”
“他俩跟韩宸去了塘沽,他们的手下全安置在城西六里的柳家庄。”
想到来前四爷曾说过,皇上是绝不会轻易让英吉利和法兰西使臣进京的,而不但占了广州城甚至攻占过海口两岸炮台的英吉利和法兰西人,不但不会善罢甘休并且气焰极其嚣张,觉得官军不堪一击,可钦差大臣僧格林沁又是个倔脾气,王千里意识到大战一触即发,急切地问“海口至天津一带的布置有没有变化”
“有一些变化,但变化不大。”
“愿闻其详。”
“老兄稍候,我这儿正好有张海防图。”
“有图更好。”
崇厚进去取来一张手绘的舆图,摊在茶几上如数家珍地说“海口南北两岸炮台由大沽协六营共三千余兵驻守,内火器营和巡捕营的两千余兵,分别协防南北炮台;
副都统成保所率的哲里木盟马队五百骑,驻新城;头等侍卫布尔德和二等侍卫明安所率的昭乌达盟马队五百骑,驻新河;因皇上谕令西夷可换内河船只至北塘上岸,僧王命北塘守军撤至北塘以北的营城监视。
除了后来所修的石头缝炮台和塘沽炮台,作为后路策应新建的海口两岸六座炮台之外,天津城东三十里的双港附近又新建炮台一十三座,安设一千两百斤以下大小铜铁炮各八十一门,由外火器营、健锐营和后来招募的民勇驻守。”
“六千多兵勇。”王千里沉吟道。
崇厚岂能听不出王千里的言外之意,无奈地说“海口就那么大点地方,不能把兵全压上去,更不能不要后路,何况后路的后头还有后路,僧王虽说统领一万多兵,可把山海关和通州至天津这一线的守军刨去,能凑六千多兵勇已经很不容易了。”
“也是啊。”王千里轻叹了一句,随即抬头道“我也得去海口瞧瞧,劳烦老弟安排两个熟悉地方的家人送我去。”
“行,不过不过海口凶险,老兄一定要保重。”
“老弟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王千里想了想,又凝重地说“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天津这边一切仰仗老弟了。
“我早跟石赞清商量好了,真要是打起来,战事真要是糜烂到那一步,想走的就赶紧送他们走,免得他们在这儿指手画脚碍咱们的事儿。”
“好,就这么定”
与此同时,大沽口南岸炮台上一片死寂。
远远望去,既看不见炮台上有旗号,也看不见人影,前几天偶尔在炮台上晃悠的“乡勇”,仿佛一夜之间全跑光了。
但只要爬上炮台,就能发现一对对官军或躲在胸墙后头,或躲在放炮洞里。大小铜铁炮全用油布盖着,只要上官一声令下,将士们就会冲出来,把炮推到炮口。炮台下面一样是严阵以待,一对对官军埋伏在寨墙后头的防炮洞里,只有几个穿着百姓衣裳的千总、把总,守住寨墙边透过缝隙观察在拦江沙外水面上游弋的洋人炮船。
僧格林沁同样在观察,只不过他有千里眼。
刚从天津赶过来的薛焕,跟守在边上的直隶提督史荣椿等人微微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走到僧格林沁身边道“禀王爷,制台大人那边没接到皇上的新旨意,制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