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疏桐耐心地劝导赵老汉,等着人不哭了,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爹,你不哭了吧,咱们来做红薯吃吧。”赵疏桐道。
“啥,这么金贵的东西,你怎么说吃就吃。”赵老汉十分心疼地道,完全忘记平日里对赵疏桐的疼爱和有求必应。就是觉得这样的好东西,被他们吃了就糟蹋了,可惜了。
赵疏桐“爹,红薯是粮食,就是用来吃的。”
不是要把他供起来的。
也不需要选个仪式再吃。
赵疏桐觉得他爹此时应该还陷在有了高产粮食的狂喜膜拜中,是的,是对食物的膜拜。他一方面因为有了高产的粮食而觉得高兴,一方面觉得这粮食高产金贵自己不配吃。
赵疏桐真想告诉他爹,等到这东西将来种遍了,就不值钱了。
赵老汉还是宠赵疏桐的,虽然一开始矫情地舍不得吃用红薯,但是架不住赵疏桐劝说。
赵老汉一边跟着赵疏桐做水煮红薯还有红薯丸子,一边忍不住劝赵疏桐,“儿啊,红薯这么好的东西咱们可不能藏私,咱们村子里的人虽然平时嘴碎了一些爱说人闲话了一些,但都没有恶意的,咱们都是一个老祖宗传来的,根是一样的。出了事,自家亲人总比外人来的可亲。”
“当初爹没钱供你读书的时候,是你五堂叔给你出的束脩书本费,你考上了童生后你五堂叔每个月都会给你寄一笔笔墨钱回来,你后来不愿意娶你五堂叔娘家侄女,你五堂叔待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如今咱们有了不会再饿肚子的粮食,也该回馈乡里乡亲。”
这还是赵疏桐穿越来,赵老汉第一次苦口婆心地劝导他。
赵疏桐知道,赵老汉费心说这么多话,是怕他对村里人还有隔阂,不愿意把土豆给村子里的人。赵疏桐连续落了三次榜,村里没少有闲言碎语。再加上,他那个时候拒绝了好几户商户人家提的婚事,流言更是凶猛,再有些人不时地打着关心的名头问他有什么打算或者劝导他早些成家立业之类的,搅合得赵疏桐根本不愿意在村子里多待片刻。
赵疏桐对于原身的遭遇没有太大的共情。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只要生活在社会里就不可避免这样的事情。
原身之前厌恶这些,赵疏桐本人也不喜。但是也不至于为了这些,就真的远离这些血脉相连的亲人或者断绝关系的。
自己能做的唯有不去理会,不让自己被这些流言影响了心性。
“爹,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没有要隐瞒大家不分给乡邻的意思。再说这红薯就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种下的,想瞒也瞒不了。只是,爹,这个好消息,你现在还不能告诉大家,我打算请侍郎府出面,将红薯献给皇上。”赵疏桐道。
“什么,你要献给皇上。”
赵老汉激动地将切正在红薯丝的菜刀掉到了地上。
“爹,你稳重一些。”赵疏桐吓了一跳,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一高兴不是哭就是扔菜刀的,想要做什么。
赵老汉讪讪地将菜刀捡起来,“儿啊,你真要把红薯献给皇上,皇上收吗。”
“收,他还会收的非常高兴。”赵疏桐笃定地道,“红薯是番邦的粮食,咱们大齐没几个人知道它亩产三千斤,若是献给皇上在全天下推广开来,到时候天下人都多了一份保证,说不定还能解决西北灾荒的事情。红薯是爹你和我一起种的,咱们两个月就收获一茬,气候好的地方说不得可以种上三回。咱们这次能收六千斤,若是将六千斤的红薯都都种了,大概能收二三十万斤,再种一茬就有几百万斤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