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陆景行笑笑,“瑭瑭刚刚没回我微信,我心里有点慌。”
阮霁和关茗雪对视一眼,都乐了“没事,瑭瑭估计又忙着写小说呢,那孩子一专注起来,什么都顾不上。”
一直到吃完午饭,阮瑭都没有回微信。陆景行心底的不安挥之不去,走到院里给夏云苓拨了个电话“喂,妈,瑭瑭起床了吗”
“早就起了,人家瑭瑭几个小时以前就出门了。”
陆景行皱眉“她去哪了自己走的”
“她导师有事,叫她去学校帮忙,我让老陈开车送她去的,晚上再接过来。”夏云苓笑,“你这么紧张干嘛,联系不上她了”
“嗯,我发微信她没回,想打电话又怕万一吵到她。”
夏云苓笑得更欢了“放心吧,她说她老师那活儿多,这会儿估计正忙着呢。”
陆景行稍微松了口气,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阮家住在一座小巧的四合院里,天井处栽种着一棵约六米高的梅树,一簇簇粉白色的花朵凌霜盛放。陆景行走到树下的阮霁身边,说“舅舅,我想去瑭瑭的房间看看。”
下午正是东厢房采光最好的时候,屋里宽敞亮堂,窗明几净,明显是一直有人打扫的。陆景行坐在床边,坦诚道“舅舅,我去见过丁心兰阿姨了。”
阮霁身形一顿,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陆景行说“我怕瑭瑭记起以前的事会难过,所以只能问您舅舅,瑭瑭当年休养了多久”
阮霁叹了口气,挺直的脊背垮下来,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前前后后差不多大半年吧,肋骨的骨折和各处挫伤养了三个月后基本痊愈了,可身体上的伤好了,心里的口子还血淋淋的”
九岁大的小阮瑭,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先是突然失去了信任依赖的母亲,在破碎的家庭里筋疲力尽地挣扎求全,没想到又被曾经慈爱的父亲打得几乎丢了半条命。
她还那么小,这斑斓世界上的那么多的美好她都还没感受过,却已经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阮霁说“烧退苏醒后,她的精神状况就一直不太好,对外界的一切都很抵触,不管是医护人员还是家里人,只要一靠近她她就会哭。”
被锁进小阁楼那三天的经历她都记不太清了,连带着更小时候的记忆也受了损伤。医生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因为太痛苦,所以潜意识里不愿意再想起。
出院之后,阮瑭就被阮季同接了回去。
“瑭瑭不想说话不想出门,你外公也不强迫她,帮她办了休学,然后每天自己在家教她读书、写字、画画。”阮霁回忆道,“就这么又过了四五个月,瑭瑭的状态慢慢好转了不少,能跟别人正常交流了,偶尔也会笑一笑,只是性格完全变了。”
从那以后,她不再放肆玩闹,不再耍赖撒娇,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也习惯了难过时咬牙不哭出声。年幼的小女孩,就这样跌跌撞撞地挺过了人生的剧痛。她变得刀枪不入,却也趋近于无悲无喜。
陆景行走出阮家大门,看着天边飘落的雪花,还是掏出手机给阮瑭拨了过去。
没人接,通话自动挂断。
他又拨了第二遍、第三遍,还是没人接。
浓重的不安再次笼罩在心头,陆景行给陆知行发了条信息,然后打给林丞“帮我订最快一班回燕城的机票,现在。”
陆景行动用了点关系,赶在起飞前最后十分钟登了机。燕城和滨江隔海相望,陆地上相距遥遥,直飞却只有一个小时的航程,可哪怕是这短短的一个小时,他都度秒如年。
下午四点零五分,陆景行披着漫天晚霞到了燕城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