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儿去当修道人的学生,不行,这是万万不行的啊。”
安耸是安知之的亲父,不过四十来岁就拥有大匠身份,但他是个老好人,性子软,也是如此,他管教不了自己天生聪慧,个性张扬的儿子。
他的兄弟安立却道“可是,那位张巡护说欣赏知之侄儿,如此也能化解罅隙,若果不去,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安耸只是摇头道“不行不行。”
他只是个专注技艺的人,心思较为纯粹,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可是却本能觉得,自己儿子不能去给修道人当学生。
安立对自己的老实大哥也没什么办法,于对座上一位老者道“阿父,你看”
安嵩哼了一声,道“我早就说过,知之这小子再这么四处招事总是要吃亏的,这回好了,自作聪明,作茧自缚”
可他骂了几句,也没拿出什么好办法来。
身为大匠,要他解决技艺上的难题,那他是当仁不让,可是碰到这种事,他却没有经验,也是全无头绪,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所以他想了想,干脆就把自己几个子侄和女婿都叫了过来一同商量。
他的一名女婿正色道“岳丈,我觉得大舅兄说得对,此事万万不可,我听闻这个张巡护对造物极其敌视,少郎要是去了他那里,那还讨得了好么肯定是要受苦的啊。
况且少郎还是造物之上的奇才,若是被那张巡护教成了玄修,成了修道人,日后可就不能再亲近造物之道了,此举简直是包藏祸心呐。
玉京来天机院的大匠,不是说想收知之为弟子么,我们不如求她出面”
安嵩却是觉得这主意不妥,他可不觉得一位大匠能驳玄廷巡护的面子,哪怕玉京来的也不行,何况他自己也是大匠,凭甚要去给人低头
他指了指座下一个年轻人,道“小宽呢,你平日主意多,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那叫作小宽的年轻人道“叔祖,我觉着吧,这件事不能拒绝,二舅兄的顾虑是对的,那位张巡护可是连军务署都要讨好的,若是我们不给脸面,军务署必厌我们,那我们安氏还能在胃宿安稳待下去么”
众人都是陷入沉默,这是最现实的情况。
他们先前犹豫,是因为天夏是讲律法规令的,若是他们一味装聋作哑,不理睬这件事,张御身为玄廷巡护,也不见得会拿他们如何,毕竟这事可大可小,而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更是失了身份,但要是军务署和他们过不去,那可就不一样了。
小宽道“依我之见,还不如让知之堂弟去,左右也就只是一年嘛,就算遭了苛待,忍过去就是了,将来回来,怎么说也是巡护弟子,说不定我们安家还能倚仗这块招牌呢。”
他这么一说,安嵩心里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其实小宽最后一句话也是触动了他的心思。
他以前一直期望三代人都是大匠,可大匠又能如何除非技艺精湛到能到调去玉京天工部任职,否则根本比不得修道人,更何况张御还是玄廷巡护,未来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他这孙子做了这位学生,就算不去作大匠,也没什么不好嘛。
他拍板道“就这么定下了,告诉知之,过去天去给我老老实实拜师,不肯去就等着挨板子吧。”
神赦宫庐之内,张御坐在软榻之上,手中拿着一本宫庐之内的阵法之书看着,他手边摆着一些玉筹,时不时会随手布置一些阵法出来。
青曙自外走了进来,抱拳道“先生,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次讲道,只有得了邀书的人才可去往法坛之下听道。”
张御道“这邀书何来”
青曙道“听闻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