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师气氛变得非常的诡异,原本是万籁寂静的深夜,却总有一个个小的冲突点在惊醒睡梦中的民众,此起彼伏一夜都不消停。
宝鋆这一队人走到北新仓的北门,看着紧闭的黑漆木门,门前两盏灯笼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去叫门”宝鋆下令,立刻就有兵丁跳下战马,冲过去开始咣咣咣的砸门。
“谁啊谁啊这大晚上的想干嘛”里面传来不满的声音。
“查仓了军机处查仓快开门”
门内突然一阵混乱,刚刚还不满的声音变成了一阵慌乱“什么你小子骗人吧,什么时候军机处来查仓了户部查还差不多”
“我告诉你啊,这里是朝廷的府库,宵小还是别打主意了这里都是米粮,没有金银珠宝,想打鬼主意还是换地方吧”
“你哪儿这么多废话”砸门的兵丁气的拿脚去踢“军机首辅宝鋆大人亲自来查账,你们这群狗奴才赶紧开门”
就听门内一阵慌乱,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宝鋆突然从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砸门撬开大门告诉里面,再不开门,所有人都抓起来”
“嗻”几名兵丁领命冲了过去,其中一名聪明的拔出腰刀,锋利的刀锋直接顺着门缝就刺进去了,然后开始往上挑门闩。
“赶紧开门宝鋆大人有令,再不开门,抓你们下大狱”
这下北新仓里算是彻底炸锅了,一看明晃晃的腰刀顺着门缝刺进来,先别说能不能挑开门闩了,这可够吓人的。
守门的仓库小卒吓的大叫“大人别急我这就开门,小的这就开门”
厚重的门闩被推开了,沉重的木门拉开一条缝几双眼睛贼溜溜的向外窥探,一眼就看见灯笼照耀下的宝鋆大人,一身朝服可骗不了人。
不敢怠慢,大门缓缓的打开了,宝鋆的卫队直接冲了进去
“北新仓的管库呢司官呢库书呢还不赶紧来迎接大人”
清朝管库的制度森严,一把手叫管库,二把手叫做司官,抄写账目的计算的叫做库书,剩下的都是库兵了。
尤其是京师的仓库更是要求严格,每天晚上必须要有一名管库或者司库值班,库书还有库兵也都要当值。
不一会的功夫,一名睡的满眼都是眵目糊的官库跑过来,给宝鋆大人打千行礼“奴才北新仓官库,佟佳,给宝鋆大人扣头了”
“嗯你在旗”
“奴才镶红旗,不成才,只能当一名官库给朝廷办差老礼亲王那是奴才的正根儿主子”
宝鋆看了他一眼,这狗奴才上来就自报家门,说自己是礼亲王的奴才,难道是想用礼亲王来压我
“嗯你起来,这北新仓一共存有多少粮食,账目拿来我看其他人接管钥匙,准备差点仓库”
佟佳一看自报家门没有用,脸色有些惨白“大人这半夜三更的查点粮仓做什么啊黑灯瞎火的,也没有这个规矩”
“按照北新仓的制度,深夜举火那是大忌讳,要是走水了奴才可担不起责任啊”
“嗯你好大的胆子,如此饶舌你要教本官做事当官吗马上把账目送过来,还有各库房的钥匙”
跪在地上的管库额头汗珠子都掉下来了“大人大人您别这样啊,朝廷有朝廷的制度,您给奴才一份皇上的手谕也行,要不您求一张礼亲王的条子也行啊”
“深夜查库房真的不合规矩,大人您别难为小的,真的担不起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