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这京师铁厂的案件也审理的差不多了,今天载淳召集军机处高官还有几位八旗铁帽子王,集中到养心殿来,共同商议。
养心殿西隔间内,为君难的牌匾下,载淳坐在御座之上,下面沾满了这些大清朝的顶级权贵,西隔间的面积不大,很多王宫都排队到了东暖阁里
养心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如此规模的朝会了,群臣知道今天要讨论的事情很严重,所以一个个都吊起了十足的精气神
这些人都是多年的官场老油条,知道今天气氛不对,早上他们就没敢喝茶喝水,早饭都不敢吃多了。
都是提前熬了一宿的参汤或者燕窝汤,补足了精神就怕今天连轴转开上十几个小时的朝会
这要是在朝会上饿晕了,或者水火无情非要跑茅厕,那可就是君前失仪了
平日里皇帝脾气好,这都是小事儿,但是今天要是谁出幺蛾子,可就触霉头喽
有哪些年迈体虚的还会在袖子里藏一些老参的须子,关键时候也能振奋精神
气氛果然极其压抑,载淳从八点上朝之后就一言不发,太监把誊录出来的案情简报,一份份的塞到大臣们的手里,这些官场老狐狸看完之后很多人额头都冒汗了
他们相互交流眼神,心说陛下这是要兴大狱就是一个凶杀案,怎么这案情卷宗里,挖的这么深
贩卖人口、贪污腐败、黄赌毒所有的供词都集中到了简报中,这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啊
礼亲王、郑亲王等人吓的汗出如浆,他们就等着这份简报呢,如果陛下的简报中只有凶杀案的案情,这就说明皇帝是想压着办案子。
可是如今是把所有阴沟里的腌臜一勺烩了,这是要办泼天的大案子啊
越是这时候,人们越不敢开口,为君难内一片死寂,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大四喜看了皇帝一眼,载淳冲他微微点头,大四喜赶紧唱喝道“卷宗都瞧清楚了吧诸位大人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位大人要说两句吗那位啊”
连着喊了三遍,下面的朝臣们一个个脖子反而更缩了,看着都跟一个个王八一样
载淳目光在这些人的身上扫来扫去,宝鋆、李鸿藻、翁同龢、英桂惇亲王、礼亲王、郑亲王、睿亲王
这些往日里耀武扬威的权贵,此刻都哑巴了一样连头都不肯抬
咳咳载淳轻咳了两声“怎么了难道诸位爱卿都不认识字了吗连案情卷宗都不会看了”
“朕问你们呢有什么话说没有全庆你可是刑部尚书啊,豫亲王啊你可兼着京师警察总局的差事呢这案件你们就不发言说两句”
载淳干脆直接点名了
豫亲王本格还有全庆身子一哆嗦,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是临到头上还是差点吓的坐在地上。
全庆不是什么红人,他当刑部尚书连三年都不到,他上一任是宗室棉森,已经因病去世了。
执掌刑部三年,就遇到了一连串的改革,这刑部尚书当的其实蛮窝囊的
噗通一声,全庆跪在地上“陛下奴才奴才执掌刑部时间太短,才不到三年,这些案件实在是不清楚啊”
“奴才无能,奴才是废物辜负了皇上的厚爱,奴才有罪”
得这家伙够痛快,直接说自己任职时间太短,潜台词就是我控制不了这大清国的司法系统,皇上您可就别逼我了
载淳气的嘴角一哆嗦“这是什么鬼话三年刑部尚书你却说什么都不清楚朕弄条狗放在哪个位置上,三年了他也得会闻味道吧你连条狗都不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