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自己这一批人吃的只是皮肉之苦,吃的是众人都能看见的小苦头,但是载淳吃的却是心中的苦,是富贵繁华的锦缎被子下不能说出口的苦
“他载淳有什么先帝什么时候看过他一眼载淳出生那一年,是咸丰六年吧应该是的,那一年我记得很清楚啊”
“从开年山西就报了一场特大的蝗灾,要知道山西那地界儿从来都是旱灾多,蝗灾自古以来寥寥无几,可是就那一年蝗灾闹的邪乎的很,好多府县是颗粒无收”
“蝗灾结束之后,载淳就出生了吧瞧瞧这小子,带着的就是不吉利”
“之后呢二月底就是西林教案,法国传教士被杀,这法国人就拉着英国人开始筹备打仗了”
“六月初长毛攻破江南大营,咱们朝廷大军可是惨败啊不仅如此,这六月底重庆黔江就地龙翻滚,一场大地震死伤无数,山川地势都给改了”
“到了十月那就是亚罗号事件,英国人也向我大清国宣战了”
奕劻一边给自己点个泡,一边回忆着过往的事情,美美的吐了一个烟圈“我这脑袋瓜子啊,别的记不住,这些东西可忘不了”
“载淳那小子,出生就是带着邪气来的咸丰帝在那一年忙的是焦头烂额,他有功夫去看儿子”
“而且大清国祖宗家法也有规矩,帝王讲究的亲孙不亲子,也就是你可以疼爱孙子,但是不能疼爱儿子,防备的就是养出纨绔子弟出来”
“看看,祖宗家法不让他们父子亲近,然后朝廷上的事情是一天不如一天,长毛还有英法联军包括罗刹鬼那是一股脑都逼上来了”
“中间还要防备汉人势力做大,西北阿古柏已经蠢蠢欲动开始入侵了,中原还有战乱和天灾”
“你说咸丰爷有空管这儿子的好坏吗再说了,先帝后宫美女如云,他天天喝鹿血补身子流连花丛,更没时间看那个臭小子了”
“再看看载淳他的那个亲娘,什么东西,脑子里全是争权夺利,心黑手狠的紧啊她就没长那心疼儿子的心”
“要是真心疼儿子,怎么可能在大婚那一天往死里收拾阿鲁特氏呢”
“载淳啊就是一个姥姥不痛舅舅不爱,爹妈都不要的野孩子,丢在宫里看起来富贵荣华,其实真是孤家寡人一个啊”
“澄贝勒,你阿玛为什么走皇后的门路就能走通呢你仔细品一品这里面的道理其实在载淳的心里,眼下也就能在阿鲁特氏的身上,找到一点亲人家庭的味道喽”
“跟他相比,贝勒爷你不知道有多有福啊你就美去吧”
载淳这是第一次听到如此一番道理,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他隔着铁栏杆对庆亲王说道“王叔您说载淳出生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哎呦要是有这么好的口实,咱们之前干嘛不用呢稍微编排一下,就是攻击他的绝佳武器啊”
躺在藤椅上熬着疼痛的奕闭着眼睛说道“这都是小道,只能是在实力足够大的时候,当咱们的助力”
“不能拿这些阴谋当根本啊你要记住了,在朝堂上混切记太过依赖阴谋鬼祟,而要更多的相信实力和阳谋”
“你看看那肖乐天,满肚子里的诡计多端,却永远都是在夯实自己的根基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稳妥的年轻人”
“这么强大的军事力量,要是放到长毛那些人手里,早就和咱们大清国开兵见仗了”
“可是他不,他依然选择稳进的路数,用租界咱们大清国土地的方式来吸血,来继续将养自己的实力”
“这是多么大的战略定力这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