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还睡不睡了,这是你们应该讨论的事情吗。”就在这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们耳边响起,抬头一看居然是教官岛津大郎。
这名日本教官脸都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來,冲着他们几个吹胡子瞪眼的。
几名恩养众二话不说被子蒙头赶紧睡觉,谁都不敢开口了,而岛津大郎走出宿舍,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繁星,心中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丞相沒有对琉球军民透露同福的真实身份,但是却无法阻止流言的扩散,同治小皇帝跟随丞相游学的消息已经偷偷的扩散开來,真正新军的高层已经都知道这个秘密了。
大陆文明的皇帝,在日本人的心中地位还是要高于天皇的,虽然他们嘴里不承认但是潜意识里这种观念并沒有改变。
岛津大郎一想到自己曾经对中原皇帝呼來喝去,甚至惩罚他,自己心脏就噗通噗通的狂跳,他膝盖都软了甚至想跪在地上向同治帝请罪。
“不不不丞相根本就沒有宣布,那么我就当一切事情都沒有发生,我是新军的军官,在我的眼里军令大如天,至于什么皇帝的,我不在乎对,我就是不在乎。”
岛津大郎在给自己打气,但是他眼睛余光还是略带恐惧的盯着同福所居住的单人宿舍,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
与此同时,在同治帝居住的单间里一个硕大木桶正散发着热气,二毛和大小四喜两名太监,正往热水里撒着草药,这都是帮助皇帝强健筋骨的名贵草药。
在小皇帝洗澡的外屋,一名恭敬的中年男人正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等候皇帝的接见,他已经跪了很久了,膝盖现在已经发麻,但是他根本就不敢挪动,他的脸上全都是恭敬。
“这么说來,你是胡雪岩的人喽,左宗棠的军费也是你们所筹集的。”好半天载淳才开口说话。
那名男人赶紧扣头“陛下,我们和胡大人永远都是皇上的人,我们对大清的忠心天日可鉴”
“好了,好了,不用表忠心了,皇帝有什么了不起,底下人还不一样派系林立,你们究竟是忠诚于我还是那个派系,真是天知道”
哗啦一声水响,小皇帝从浴盆里站了起來,不用太监伺候自己用毛巾擦干身子,然后钻入厚厚的棉被中。
“进來吧。”一声令下,外间屋里的男人赶紧爬起來走进内室,跪在地上向皇帝磕头行礼。
“奴才,张啸文,红顶商人胡雪岩手下负责琉球生意的二掌柜,给陛下请安了。”说完咣咣的往地面上磕头。
“好了好了,我叫你來不是看你磕头的,而是有正经事情让你去办,忠心不忠心咱们还是事情上看吧。”
载淳盘腿坐在床榻上,厚厚的被子裹在身子上,用这种方式召见臣子如果让那些儒臣们看见还指不定要怎么上表劝谏呢。
其实载淳这个样子是很不合皇室礼仪规范的,满汉两头都不会允许皇帝这么随便,可是对于地面上跪着的张啸文來说,这样的面君却让他心中莫名的激动不已。
皇上如此不拘小节,这说明视我为身边人啊,不是最信任的奴才想要这样的待遇也不能够。
激动的二掌柜挺直腰杆跪地聆听皇帝教诲。
“嗯俗语讲士农工商,在官民的心中商人是社会地位最低的一群人,按照国法來说你们的后代不能参加科举,甚至都不能穿绸缎的衣服,建房子也有很多的限制,做生意出去几乎所有的官都能卡你们”
“呵呵,当然了你们也有你们的办法,有钱的就捐官,有个官身护着,那些个苛刻的国法也就不起作用了,但是”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在朝廷和官员们的眼里,你们这些捐官的商人,说到底也只是不入流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