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一看这还行,冲锋的士兵脚步越來越散乱,手中的的武器甚至都抖了起來,他们眼中已经流露出了退缩之情,每经过严酷训练的士兵太不可靠了。
“冲过去,冲过去你们这群该死的狗鞑子,都去死”叶秋手中刺刀闪烁又挑死了一名八旗士兵,可是面前的人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突破的,对面的战局他实在是鞭长莫及。
事到如今叶秋也顾不得许多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根信号烟火就想捏碎蜡封,结果旁边的庞朝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疯了吗特区那边已经是腹背受敌了,怎么还能向他们求援”
叶秋手中的烟火是紧急求援的信号,在他们离开特区前往炮台支援的时候,刘琅将军亲手塞给他的,而且将军还说了“大沽口炮台有多重要,就不用我來说了,信号就是军令,只要信号亮起來,我亲自带兵支援你去”
不到万不得已叶秋是真不想掏这根烟火,可是眼前的局面已经由不得他了“沒法子了,大沽口炮台一旦失手咱们可就算三面被保卫了,西面是梅勒的大营,南面是炮台的火炮,东面是法国的战舰,我们就剩一个北方还算相对安全可是那边是一片盐场,是绝地啊”
叶秋说的沒错,自从法国战舰堵在特区码头外之后,大家就已经陷入了绝地,以前打不过还可以乘坐海船逃,可是现在只有死守这一条路了。
“向北突围这条路你就别想了,越往北越是满清的固有地盘,你总不能打到关外去吧现在要么守住,要么就一起死”
叶秋说完狠狠捏碎了蜡封,薄薄一层黄磷迎风燃烧起來,很快明亮的信号弹冲天而起,向特区发出了最后的求援信号。
“绿营的兄弟们再坚持半个时辰,我叶秋求你们挺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内我们的援军必到”
叶秋的吼声震惊了所有的人,无论是法国人、八旗兵丁还是绿营起义军们,那一刻都愣住了。
最先反应过來的是八旗兵丁,他们怪叫着骂道“放屁,你们等死吧梅勒大人和海上的战舰早就包围住特区了,你们就等死吧”
“哈哈哈这是多么可笑的笑话啊,在我们法国人的炮火下,你们想在夜幕下,在炮火的覆盖下用一个小时调兵你在逗我发笑吗”
“翻译告诉这些士兵,他们的抵抗赢得了法人的尊重,他们可以投降了,我免除他们的死罪”
这话说的真傲气,真不愧是十九世纪第一陆军的名头,就冲说话这气场就能噎死一大批人。
绿营兵们还真是到崩溃的临界点了,他们活这么大就从來沒想过会遇到这样残酷的战争,无论是他们的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沒有做好准备。
现在居然听到了法国人的承诺,他们居然不杀俘了,居然给了在场的绿营兵活下去的希望,那一刻至少有一半的士兵眼神中的犹豫更浓了。
庞朝云敏锐的感受到了这种气氛,他突然拔出刺刀,高举左手耗尽肺里空气吼道“绿营的兄弟们听我一言就听老子我说最后一句”
“兄弟们都走到这一步了,退后就是前功尽弃,就算清妖不杀你们,你们在大清还能干什么都回答我”
“我庞朝云今天断指告天我用我的命发誓半个时辰内援军不到,我自尽在你们面前而且到时候你们可以随便离开这里,我们再也不会拦着你们”
“兄弟们,就信我们最后半个时辰吧就最后半个时辰”
庞朝云的吼声震动了整个炮台,那把雪亮的刺刀卡在无名指和小手指中间,刃口已经刺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