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长大了、翅膀硬了,我还宫了,他也不愿冯保整天跟着了。就连张先生也撂挑子,彻底没人约束他了,他就现原形了”
“不至于,钧儿还是个孩子。”陈太后劝道。
“他十八了,都当了九年皇帝了,怎么能说还是孩子呢”李太后指着身后的万历怒道“他干的那些事儿,是孩子能干出来的吗”
陈太后登时哑口无言。
万历更是无从辩驳,眼泪扑扑簌簌地落下,只能不住声的哀求,母后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晚了”却听李太后冷声道“列祖列宗既然已经知道你是怎样的昏君,那本宫就得趁着你还没为害太甚之前,为大明另立新君”
“啊”万历登时如遭雷劈,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一夜荒唐,居然换来个光荣下岗的悲惨结局。
“不至于不至于”陈太后闻言,吓得两股战战,先哆哆嗦嗦向祖宗祷告道“妹妹一时气话,祖先切莫当真,切莫当真。”
然后她有些生气道“妹妹,你莫要草率大明的天子不是说换就能换的会社稷动摇、天地变色的”
“我看史书,废立之事也并非没有先例”李太后却挺着脖子道“冯保,把那本汉书拿来。”
冯公公赶紧呈上一册汉书,李太后展开她昨晚折好的那页,丢给万历道“念”
万历赶紧擦擦泪,捧起一看见是卷六十八霍光传,他便哭着念起来。
念到光即与群臣俱见,白太后,具陈昌邑王不可以承宗庙状时,万历就再也念不下去了,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儿啊”陈太后心疼的抱着万历哭起来,万历也紧紧抱住陈太后,唯恐她一松手,自己就被人带走软禁一般。
“妹妹,你可不能脑袋一热,就换皇帝啊”
李太后看着陈太后抱着皇帝倒像是亲娘俩,不由又是一阵邪火,咬牙切齿道
“我大明有太后,有霍光,还有与他同父同母的潞王,有什么不能换的”
“那你就把我们娘俩一起废了吧”陈太后放声大哭起来。她本就体弱多病,这一激动便摇摇欲坠,几欲晕厥过去,还巴巴望着李太后道“妹妹,求你了”
李太后默然半晌,方点下头道“姐姐说得也有道理,废立之事乃是国之根本,关系到万方万民,咱们妇道人家确实不宜自己拿主意,还是听听张先生怎么说吧。”
“快去请张先生”她吩咐冯保一声。
“是。”冯保赶紧快步去了。
“姐姐,我们先回去再说,不要再惊扰祖宗了。”李太后又对陈太后道
“让这孽畜跪在这儿好好反省吧”
“唉,好吧”陈太后这才放开了皇帝。
大纱帽胡同。
在李时珍的悉心调养下,赵老太君的病这几天大见起色,已经能坐起来了,也有胃口吃东西了,还嚷嚷着要下地呢。
“再吃两副汤药,老太君的病就能痊愈了。”结束问诊后,李时珍开了药方,便立即告辞去了。
他在利用新医学知识,重写自己的本草纲目,六十好几的人了,一时一刻也耽搁不起。
张居正让人将李神医送走,又对赵昊道“你也回去歇着吧,这些天都没着家了。”
“筱菁不在,孩儿得替他尽孝。”赵昊笑笑道“再说老太君那么喜欢我”
“多大人了,还贫嘴”张居正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脸上旋即又恢复了严肃。
赵昊正待告辞出去,却见游七快步进来,后头跟着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