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类恬不知耻地利用伊戈的信任去伤害伊戈,最后还要仿佛正义使者一般,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说着“如果去追被带走的红石,不去管他的话,你们就不得不眼睁睁看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变成一小捧飞灰”这种威胁的话。
卡兹放过了那个带走了艾哲红石的波纹使者。
吵闹的小蠢货死了的话,就会变得无趣了不是吗至于红石,下次再找也无妨。
卡兹并未觉得此时此刻一定要得到红石,只消再找上一段时间就可以。
卡兹从未觉得自己的一生漫长,因为那只是生命理应有的长度。
可当伊戈同罗马皇帝告别,并直言在皇帝临死前忏悔的人们依然值得怜爱时,卡兹忍不住觉得这寻找的过程未免太过于漫长了。
“听着,acdc,我知道你对那家伙抱有疑问。”卡兹叫住了acdc,“那家伙对自己身份的认知出现了障碍,我们不应该进一步去刺激他。”
面对不应该原谅的罪行,也依然逼着自己去维持那副面具,那无疑是错误,是崩毁的前兆。
做心理疏导这种事,他们都不擅长,也不打算做。装睡的人叫不醒,忘记痛的人不会呼痛。
简单的方法,给伊戈一个重新认知自己的机会,让他彻底放弃人类与夜行者两个身份,重新认知自己,自己亲手撕下那副可憎的面具。
这让卡兹第一次认识到,他们的生命如此漫长,漫长到让一个人类无法维持住自己那属于人类的心,漫长到脆弱的心不得不用虚假的理由来让感到自己还活着,漫长到让本是人类的某人踩着崩溃的边界线行走了上万年。
多么脆弱又惹人怜爱的存在,多么愚蠢又凄惨的家伙。
卡兹并不打算否认,他对伊戈抱有不同于亲情的某种感情。
他从未对伊戈以外的第二个人如此上心,这足以说明他对这个小蠢货的重视。
而这个小蠢货可爱又锋利的小尖角也正如他烹饪的椒盐兔腿一样令人着迷。
卡兹很享受一边看着小蠢货带着抗拒的神情,一边点小蠢货的小尖角的感觉。
他比谁都清楚,在这个小蠢货的心里,家人比任何人都重要。
这或许是伊戈能够维系那份虚伪的面具的蜘蛛丝,是他真正的放松与快乐。
那家伙在面对着自己时,情绪是真实的,正是这一点让卡兹觉得很享受这种欺负人的行为。
在面对那群不得不去爱的人类时,伊戈总是用十分不负责任的姿态施舍他人以爱,却从不在乎渴望对他回报以爱者内心是如何煎熬。
或许在那些人眼中,伊戈是个高洁又温柔的人。
他是许多人的太阳,未来也会成为更多人的太阳,可那群人中,不会有谁成为他的太阳。
卡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比伊戈本人都要清楚,关于这个小蠢货是个美丽却自私的家伙这件事,关于这个小蠢货的友善全部是为了自己这件事。
真是个擅长伪装自己的可怜虫,多么令人着迷,令人想要抓住的存在。
卡兹并没有想过要成为这个小蠢货的太阳。
但他接下来会和伊戈一同迎来一个又一个的日出。
他会亲手将天鹅从崩毁的湖面带走,让天鹅学会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