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吕夷简、王曾、张知白三个人脸都黑了。
等他们想要发火的时候,寇季已经挑着担子跑远了。
十五里的路程,对于平日里出行都借着车马的达官贵人们而言十分漫长。
赵祯坐着马车,早早的到了祭祀的地方。
皇亲国戚、文武大臣、嫔妃们,却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掉在后面。
有人走了几步,就瘫倒在路边气喘吁吁。
有人挑着五谷,踉踉跄跄的往前挪动。
还有人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人间百态,应有尽有。
寇季和向嫣在赵祯抵达了祭坛许久以后,才到了祭坛所在的位置。
即便如此,他们夫妇也是文武大臣、皇亲国戚中,最早到了两个人。
寇季一到,就被赵祯请到了祭坛下的大帐内。
寇季进了帐篷,就看到了赵祯正坐在暖炉前,陪着寇天赐玩耍。
两个人玩的倒是愉快。
只是寇季一进帐篷,寇天赐就像是看到了猫的耗子,噔噔噔的逃离了帐篷。
赵祯愣愣的看着寇天赐离开以后,对寇季道“四哥,天赐儿很怕你”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他在府上太闹腾,我经常揍他。”
赵祯闻言,缓缓坐正了身躯,义正言辞的给寇季传授起了育儿经。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儿子,但并不妨碍他向寇季传授如何教育儿子。
寇季听着赵祯传授的育儿经,哭笑不得。
赵祯足足给寇季传授了两柱香时间的育儿经,才跟寇季聊起了正事,“四哥,把守在官道两侧的禁军向朕禀报,如今还有大半的人在前半段路。
还有一些人在路中段晕了过去。
还有一些人干脆坐在路边,止步不前。
他们中间大部分人,注定赶不上吉时,朕是等他们,还是不等”
寇季思量了一下,“祭祀祭的就是一个时辰,若是错过了吉时,那还祭什么祀官家现在要做的,就是传旨下去,告诉那些还在路上的人,错过了时辰,就要罢官、削爵。”
赵祯闻言,一脸惊愕的看着寇季。
“一口气罢黜一大半官员的官爵,那谁帮朕治理江山”
寇季淡然笑道“官家宽心,只是罢黜一些闲散的官员而已,对朝廷不仅无害,反而有利。”
赵祯认真的思量了一下寇季的话,最终缓缓瞪大了眼,盯着寇季沉声道“趁机将那些借着荫补出仕的官爵全削了”
寇季缓缓点头道“这对官家而言,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眼下朝堂上的武臣、皇亲国戚,已经被官家整治,官家已经不需要担心武臣和皇亲国戚坐大。
但是文臣们从没有被整治过。
文臣家中借着荫补出仕的官员不知凡几。
一些到了年龄,能为朝廷出力的人,官家自然可以留着他们。
不能为朝廷出力的,留着他们做什么。
还有那些年龄幼小的奶娃娃。
一家有一两个有官爵加身的,就足以彰显官家的隆恩。
一家五六个,七八个。
有点太过。
皇亲国戚和武勋们仗着身份,仗着家世世代富贵。
文臣们随着不如他们,可是凭借着祖辈的余荫,也能富贵好几代。
皇亲国戚和武勋们仗着身份,仗势欺人。
文臣们家中的子弟,其实也差不多。
现在能借着机会小小的整治一下,自然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