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虽然依旧是世子,将来还是会子袭父爵,可到底他如今是晋允帝亲封的兵马大元帅。尽管同样身份尊贵,但这尊荣的分量不可与往日一句轻飘飘的俞世子等同。
俞修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没再给别的反应。
同为太学中人,陈明朗自是清楚这位爷的脾气,当然不会,也不敢有二话。
好在施宁宁也觉得气氛尴尬,不欲多待,准备绕过陈明朗继续前行。
不想陈明朗这个楞头青又傻乎乎地叫住了她:“元宁郡主。”
俞修的脸顿时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施宁宁不解:“你还有事”
陈明朗局促不安地攥紧手里的缰绳,绞尽脑汁思考后,终于憋出一句:“元宁郡主你、你近日可好”
施宁宁其实有点怕对方心里还惦记着自己,她素来不擅长男女之事,而且自己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所回应的,对方好歹是个有为青年,若是因为她耽搁了可不好。
于是施宁宁说:“我很好。”她顿了顿,没跟着对方套路礼尚往来的反问,而是笑笑说,“我看你也挺好的,那我就先走了,你继续保重。”便拍拍马背准备走人。
丝毫不给对方说下一句话的机会,可以说是非常果断了。
陈明朗似乎还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施宁宁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他失魂落魄地看着施宁宁和他擦肩而过,然后越走越远。
陈明朗神情失落,口中呢喃道:“我不好。”
谁知陈明朗刚自言自语完,全程没给过他正眼的俞修忽然投来极冷的一瞥。
仅是这一眼,便让陈明朗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待到再也看不见俞修和施宁宁的背影,这样强烈的惧意才稍稍减退。
可是为什么
陈明朗有些不解,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活阎王
难道是对方觉得自己行礼的姿势不够标准,怠慢了他
不应该呀
陈明朗兀自不解,正莫名其妙准备转身离去时,脑内忽然灵光一闪,升起一个大胆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念头。
元宁郡主。
脑海中回忆起方才元宁郡主和俞将军有说有笑,分外和谐的画面,以及对方对自己莫名的敌意,陈明朗忍不住苦笑出声。
是了,如果是因为元宁郡主,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早该知道的,元宁郡主是那样出色耀眼的女子,即便那俞修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人物又如何
陈明朗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自嘲道:“你又算什么呢有什么资格同俞修那样的人物争”
不。
想到施宁宁面对自己时的疏淡和面对俞修时的笑颜,陈明朗心想或许他根本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天还是那么蓝,花花草草还是一如往昔生机勃勃,可俞修却觉得哪儿哪儿都没有之前那么顺眼了,更别提他一见那团子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就来气。
也不知是在气对方还是气自己。
所以接下来的一路俞修都哼哼唧唧的无病呻吟,没动静也要制造出动静,企图引起施宁宁的注意。
施宁宁不明白为什么走着走着,这人周身的气息又冷了下去。
好像自从对方征战回来以后,就一直这般阴晴不定,让人摸不着头脑。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情绪。
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大到施宁宁已经无法假装没听见,她鼓着腮帮子回想片刻,实在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扭头直接问:“你讨厌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