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两个孩子又还小。千里迢迢跑南方打工不现实。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客气地收下了写有地址、电话的便条。
送别了认识不久就热心地要为他介绍工作的小小忘年交,陈友康垮下了脸,抱着闺女边走边寻思接下来该怎么办。木场那里是回不去了,可除了木场,他一个大字不识、只会埋头干苦力的莽夫能做什么
“老陈老陈”
山脚匆匆跑来同个屯子的乡亲。
什么
带来的噩耗差点让他站不稳他丈母娘去了
之后忙得连轴转安慰媳妇、操持丧礼,还得托人打听哪个单位雇临时工。
正式工别想了,一个萝卜一个坑,老工人退休了有子女替职,哪来的空缺给临时工转正。
可僧多粥少,临时工的岗位也多的是人抢。
进山挖药材去卖吧,大东北进入九月就仿佛迎来了冬天,山里更甚,九月初就大雪封山了。
陈友康捏着家里仅剩的一点积蓄,想到马上要开学的儿子,忍不住发愁。学费、代管费一交,连给闺女磨米粉的钱都不够了。
他想起了徐随珠留下的联络方式,翻遍衣服口袋终于在皂荚水泡过的粗布工装裤兜里找到了这根救命稻草,字迹虽然有些晕开了,但基本还能辨出来,不由攥紧了这张能救他们一家于水火的纸条
徐随珠回到余浦已是八月底了,学生报道、新学期开学,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分流的消息,今年的高一新生,只招到两个班的生源,比她刚来镇中那会儿还少一个班。
心思不定的年轻教师跑的跑、散的散,所幸高三的主科老师一个没少。
林玉娟、邓志杰、夏明丽三人返校后听说了这个坏消息,反过来还去各自母校挖人。这让她感动不已。
偷偷把三人叫到校长办公室,告知了办校的打算。
林玉娟松了口气“我说呢这么大事,也不见你着急。敢情憋了大招。行你有盘算就好,我上课去了高一的课我和夏老师会分担。另外,缺资金只管说。”她家傅总不差钱。
夏明丽和邓志杰相视一笑“我们也上课去了坚守高三不动摇”
确实这届高三将会是改制后的第一届,他们高考成功,后续的生源不会差。
是以,外人眼里风雨飘摇、随时关门倒灶的镇中,其实内部运作还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