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禁城高高的宫墙阻挡下,是无法看见烟花模样的,只有炸响声犹在耳边。
宫墙外热热闹闹,花灯点亮大街小巷,宫里依旧还是寂静肃穆,仿佛和宫外的世界隔离开。
岚妄殷处理了一政,有些困顿,没有少年在身旁的日子都十年如一日,无聊又乏味。
耳边传来的炸响,岚妄殷问垂首谦卑的宫人“今日是什么日子”
近来陛下的脾气暴躁,宫人有点惶惶然“回陛下的话,今日是花灯节。”
花灯节街上热闹,依少年性子,一定会出门去看热闹。
岚妄殷合上奏折,“摆驾回寝殿。”
书案上的奏折还有高高一摞,但岚妄殷想出宫去见见少年。
许久不见,也不知身形是否消瘦。
走前,让宫人将他书案上的墨宝收起来,也一齐带到他寝殿。
那是一副画,山水为底,稠丽的少年眉目生动,黑白丹青再加嘴上朱红,眼角的痣用墨轻点,又用朱红晕染成暗红,媚纯欲仙,皆在副画里淋漓尽致。
天子虽是有大才,但在上书房的时候表现并不佳,尤其是作画上没有天赋。
但就是这么个没有天赋的人,从最开始只会画出少年的身形线条,到能画出相似五官,再到画得和真人一般无二,期间是天子无数次的提笔,在心里将少年眉眼描摹千万遍。
天子的画作里,从来不曾出现过除少年之外的人。
独断专行如岚妄殷,也有软肋,还很致命。
马车缓缓地在街上行驶,刚开始还能过去,但随着距离皇宫越远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人挤人的街上哪里还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过。
岚妄殷掀开车帘,外面是一片明亮,小贩扎堆,摊位上的花灯都亮着,各种各样的颜色,上面有的画了女子琵琶别抱,有的画了可爱的小动物,还有的上面写着情诗。
他穿了一身黑色便服,暗金平纹只有在花灯晃动时候才能看见鎏光,宫人也穿了便服跟着他,还有一群隐匿在人群的禁卫军,随时保护陛下安全。
“客人,”小摊贩看见岚妄殷手中空空荡荡,相貌不凡,周围不少妙龄女子都对他投来目光,心中一动,拦住了要离开的岚妄殷,“客人第一次来京城,还不知道花灯节习俗吗一般都是要人手一盏花灯,要是遇上喜欢的姑娘,就同她交换花灯,若是姑娘同意交换,寓意两厢情愿,离成连理枝也就不远了。”
“您看,我这儿花灯都是上佳的,不是我吹,客人您也可以摸摸,都用的厚油纸,画也是特意找画师画的,题字的是我儿,他今年考中了秀才”
事实上,所谓名师的画,和岚妄殷一比不知逊色多少,他秀才儿子的字,朝里随便抓一个就能将之比进泥里。
岚妄殷最后买了一盏题字的红色花灯。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提着花灯,碍于周围女子的扰攘,岚妄殷又买了一张面具。
黑色的恶鬼面具狰狞恐怖,这下子别说靠近,看见他脸上面具的女子都忍不住离他远一些了。
岚妄殷在人群里搜寻熟悉身影,一道宝蓝色身影跃入眼帘,紧跟着的还有一道粉色身影,两人凑在一起耳鬓厮磨,不知道交谈着什么,都笑得很惹人注目。
郎才女貌,登对极了。
宝蓝云锦袍子的少年低头将女子落到唇边的发撩到耳后,动作亲密。
“啪”花灯的柄被捏碎了。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