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榆槿顺着他力道起身,“谢陛下。”
看向一旁已经和安冉说起悄悄话的安笙,他道“你随你堂姐叙旧罢,我与陛下还有朝堂之事要细谈。”
岚妄殷不做声,当是允了。
安冉和少年呆在一块后,那种蔑视所有人,很高傲的感觉散了不少,她提起裙摆,福了福身,罕见的有礼数。
等她起身少年就有急急忙忙拉着她往殿外走了,苏公公刚要踏进殿的脚收回,默不作声地跟在两人身后。
岚妄殷则同安榆槿走入内殿,宫人上好茶点,就退得远远,在君臣交谈间不能听到内容,又能随时伺候的距离。
“丞相近来身子可好朕道听途说丞相感了风寒,现告假半月有余,实在忧心。”岚妄殷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安榆槿。
“臣的病已告愈,让陛下忧心,臣深感愧悔。”安榆槿直视他,目光无波无澜,脸上犹带病容,说出的话不是很有说服力。
他笑着说“丞相能痊愈,真是太好了,没有丞相在的这几天,朕最近都要被那些人烦死了,还是需要丞相来帮帮朕管理前朝。”
安榆槿忍住喉中涩痛,开口之时声音有些干哑,“不敢,陛下乃天子,山川大地皆是陛下的掌中之物,臣只能为陛下分忧,怎能谈得上管理二字。”
岚妄殷却像是没发觉一样 ,他道“丞相之才能,不止朕,乃是天下皆知,无需谦虚,朕今日除了要慰问丞相,其实还有另外一事想与丞相商议,此事,困扰朕许久。”说完这话,他俊脸上剑眉微蹙,星眸闪烁,似有难言之隐。
“陛下被何事、咳困扰至此”安榆槿说话像有根针扎在他喉咙中,喉结颤动吞咽还是止不住咳嗽声。
“朕觉得,最近不太平,有些人”岚妄殷猛地把脸凑近到他面前,五官凌厉尽数彰显,“想要谋反”一直温和的嗓音被压低,眼里涌动着黑色的波澜。
“咳咳咳咳陛下、此话怎讲”拿出帕子堵在嘴边,安榆槿挥退递上茶水的宫女。
岚妄殷亲手接过茶水,捏着滚烫的杯壁面不改色,递到安榆槿的面前,“丞相莫急,朕也只是揣测,并无找到确切证据。”
滚烫茶水顺着喉咙灼烧到胃中,生疼的感觉,压下了安榆槿的咳嗽,把帕子放进袖中,他直视岚妄殷,“陛下,需要微臣做些什么吗”
安冉顺着少年的力道,被他拉着走,走到了一处池塘,少年就不走了,拉着安冉坐到凸起的假山石上。
此处离长乐宫近,连石子都被宫人洒扫得干净,池塘里养的鱼叫鲤,是他国进礼时的随礼,红白相间乃是瑞兆,陛下不爱鲤鱼,宫人们却不敢怠慢,都精心伺候着,鲤鱼也在池塘繁衍了不少,清绿池水总算能看到斑斓色彩。
少年自上次经过池塘,就对这里念念不忘了,现今坐着石子,伸长脖子,眼睛直往池塘里望。
安冉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池鲤鱼,她柔声问“笙儿喜欢”两手相交垂于身前,轻捏丝帕。
“看起来很好吃”少年囫囵应她,他怕水,脖子伸那么长,脚却不敢往前去,贴在石子旁。
“公公。”安冉侧头唤站在不远处的苏公公。
苏公公上前,屈膝行礼“奴才见过德安王妃。”
安冉摆手,自上而下瞥他几眼,移开目光,“纳垂竿,小公子要用。”
“是。”
少年去拉安冉的手,用力摇摆,激动道“冉姐姐,快看鱼,鱼跳起来了”
安冉转身应他,苏公公则倒退着下去了。
“冉姐姐,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