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国子监开学的日子,因为没得到通知,所以叶安也就照常去上课,但刚入学校,便感受到了不同。
国子监内的下人感觉比往日多了些,后门偏门似乎也封上了,叶安松了口气,既然祭酒都清楚,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果然,学生这边还在上课,外面就想起阵阵马蹄与脚步声。众人面面相觑,都表示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感觉全京城的禁军都出动了。只有范纯仁似乎有些成算,与叶安对视了一眼,刚要开口,便见叶安冲自己摇了摇头,心中闪过丝明悟,也闭嘴不说话了。
之前也说了,大宋的宗室基本上都被养废了,哪怕襄阳王有原著力量加成,也不成什么气候。再加上此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连私军都没来得及召集就被捉住。但他也是硬气,眼见事情败露,独自在书房拔剑自刎,连封信都没留下。就这样,不过几个时辰,襄阳王一伙儿便伏法,快得甚至连许多汴梁百姓都不知道此事。
叶安下课后单独去找祭酒请假,他必须问问情况,王安石见外面已风平浪静,犹豫了下还是同意了。得到批准后的叶安玩命狂奔,冲到开封府抓着展昭喘粗气道“怎么样,那天的蒙面人抓住了吗”
展昭递给他杯茶,愁雨惨淡的否认。他们抓住了盟单兰谱上的大部分人,剩下的也只是时间问题。但一一对比后怎么也没找到当时那人,白玉堂都快急疯了,已经打算奔去西夏拜访神医求他们救自己二哥。
叶安眉头紧皱,深深的叹了口气。
距襄阳王伏法已过了快十天,京中就算一开始不知道此事的人也都晓得了,百姓们都很愤怒。在他们眼中,仁宗是个好皇帝,而襄阳王的名声就不用说了。假如让这种人上位,他们还哪有好日子过了,于是纷纷唾弃他。
文武百官对此事也争论不休,主要出在襄阳王的丧事与谥号上。有人觉得,虽然襄阳王有造反的意图,但毕竟没有付诸行动,为了皇室的脸面,还应按正常王爷的规矩走。
之后立马有人反驳,那襄阳王残害百姓,危害江山,还与敌国勾结,这种人不应该送去见列祖列宗,找个地方草草埋了就是。至于谥号嘛,给也行,但要从什么“戾”“暴”之类的挑。
双方打了几天嘴仗,最后还是要由官家决定。出乎众人预料,一向温文宽厚的仁宗竟然选择了第二种,给予襄阳王最严厉的惩罚。
其实此时仁宗也暗暗叫苦,没办法啊,底下那包黑子目光炙热,他可不想再经受一遍口水的洗礼了
朝堂上再怎么风云变幻也始终与国子监这片净土无关,大家还是老老实实的上课,并时刻准备接受祭酒的激情diss。
潘元青整理了一下书案,把少量的几样东西装在自己包袱里,刚刚系好便听见有人敲门,打开后发现叶安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听说你要走了,我是来给你送别的。”叶安神色中透露出不舍,没想到这么快便要跟自己的算学老师分开。
潘元青身形微顿,似乎是叹息了一声“我也没想到,会就这样选上官。”
“这就是所谓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吧”叶安故作深沉的感叹,成功把潘元青逗笑了。
想了片刻,潘元青从包袱里拿出本书,书很简陋,连封面都是普通的宣纸,上面只写了两个字算经。“这是之前编写的,我略微整理了一下,此次上任,怕是没时间顾及它,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叶安接过,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抚了抚书,有些忧愁道“可我还是想跟老师一起。”
许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潘元青微怔“剩下的不过是些推算整理,以你的水平完全可以独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