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像是刚下衙,一身官服的就过来了,孟老爷将他迎入正厅,刚坐下还没说上几句话,何县令突然起身一抱拳,一脸惭色道,“孟老哥,我们相识这么久,我也就不跟你说那场面话了,今日我来是想要回我那不孝女的庚帖的。”
话说的没头没尾的,着时让人摸不着头脑,孟老爷急忙扶起何县令,困惑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看着一脸茫然的孟老爷,何县令脸上浮现几丝挣扎之意,“听闻贤侄已然中举,必定前途广大,小女愚钝,实在不是良配。”
在电光火石之间,孟老爷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何县令,深吸了一口气,伸出的双手抖动着, “你今天来是来退婚的。”
总算说到话点子上了,何县令多少有些尴尬但还是坚定地点点头。
孟老爷一下子冷了脸色,“这婚事是当初我们俩亲自商议定的不知道现在又是个什么样的章程”
何县令左支右捂的,但就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但孟老爷坚持要问个明白,厅堂中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
“我答应了。”
这声音来得毫无预兆,就仿若夏日那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循声望去,就发现在正厅的门口,赫然站着一个一身锦衣的男子,这男子正是孟清让,他一脸冷漠,如霜似雪,拿着一张胭脂色的信笺大步走进来。
看到一脸愠色的孟清让,何县令脸上有些犹疑,“贤侄,你这是”
然后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孟县令,重复道,“大人,我答应退婚,请帮我转告令嫒,我祝她有情人终成眷属。”
孟老爷的视线落在孟清让手中的信笺上,那是一张淡色的四方信笺,走近还能闻到一股茉莉花香味,是当下闺阁女子很流行的花笺。比起一般的信笺,显得格外小巧精致,配上宜人的花香,更让人心旷神怡,但是孟县令注定无法开怀,拿着信件的手抖得比孟老爷刚刚更厉害。
对上孟清让那了然一切的视线,他艰难地开口道,“贤侄,这事是我们家对不住你。”
看到何县令脸上的歉色,孟清让淡淡地说道,“无妨。”
何县令再也没有颜面呆在这里,拿着庚帖跟做贼一样的逃走了,离开的时候刚好碰上在门口拿着大桶大桶的铜钱往外发的下人,庆祝孟清让中举,想起厅中那个沉稳俊雅的少年,心中的惋惜在隐隐扩大。
正厅里,看见孟老爷一脸郁色,孟清让眉眼一松,冷漠的神情突然变得温和起来,语气轻快道,“父亲,我早就叫你去退婚了,结果你偏不去,现在好了,让人家抢先了。”
孟老爷用力一拍桌子,狠狠道,“她那是狗眼不识泰山,等着,爹一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好的,但是,父亲,我有点东西想买,能去帐房支点银子吗”孟清让话说得有些巧妙。
但孟老爷现在在愧疚于之前给孟清让定了这么一门婚事,正是父爱泛滥的时候,直接大手一挥,就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