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闲着,他就整日到处溜达,城里溜达腻了,就溜达到城外去了。反正京城附近的官道都修好了,去哪都很方便。这日,他带着人溜达着就溜达到了京郊大营。这京郊大营是专门用来守卫京城的,虽然都勤于操练,但是一般战事都不会出战,若是他们参战了,就证明国危矣。
如此国之重地,守备自是森严,不过孟清让身边的侍卫带了令牌,跟守营的士兵出示令牌,就进去了。
刚走到校场,就迎面碰上贺长武,见到他,孟清让也不惊讶,这京郊大营本就归兵马大将军管辖。更何况,据他所知,虽然自己在京城里给他赐了宅子,但是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兵营。
旁边的几位将军见到他,顿时慌了,急忙跪下行礼,贺长武明显慢了一拍,但是他反应快,混在里面倒是也不显眼。
孟清让也不计较这些,他们刚跪下就摆了摆手让他们起身了,“军营之中,不必如此多礼。”
经过一开始的惊慌,几位将军也平静下来了,为首的一位老将军皱着眉头,半是关心半是劝诫道,“陛下当以安危为重才是,就算是出宫也当多带点人。”又训斥孟清让的侍卫,“你们也不当心点,若是陛下出点什么事,你们谁都别想活了。”
看着被吓得战战兢兢的侍卫,孟清让只得寄予同情,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位侍卫刚好就是这位老将军家的子侄。不过也不能让老将军一直这么骂下去,看差不多了,孟清让笑着说,“朕就是想来见识见识我大兴军队的雄姿。”
这么一说,几位将军都高兴了,带着孟清让兴冲冲地就往校场上走,召集了士兵集合,将孟清让请上了阅军台。
贺长武一直都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见士兵集合完毕了,就站到战鼓前面,谁知老将军一把将他推开,“陛下来了,这鼓手哪还轮得上旁人啊”然后抢过他手中的鼓槌,将其交给孟清让。
被推开的贺长武脸上隐隐有着怒气,只是引而不发。
阅兵正式开始,鼓声响起,士兵们就喊着口号踩着鼓点进行冲锋、砍杀,几千个人的杀气将校场彻底点燃,孟清让通过鼓声传达的指令精准明确,与士兵们融为一体。
老将军看着孟清让英姿焕发,一脸骄傲地说,“这陛下的鼓点还是我教的呢想当初我们跟着先帝出去征战,敌军趁着我们内防空虚想要来偷袭,结果才十四岁的陛下登上城门,亲自击鼓指挥作战,硬是靠着那么一点残兵坚守,直到大军回来。”
贺长武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抬头看去。日光下,少年天子的面容格外清朗明澈,手一扬一落间,将阳光分割成无数个部分,然后尽落入鼓上,望着那张激动振奋的脸,觉得好生陌生。
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想起记忆中的那一幕。当时,前朝已经被打压的很厉害了,为了激励士气,前朝皇帝亲自来到校场击鼓。
前朝皇帝喜爱音律,尤其是白锦缠头之音,击鼓时也是带着一种丢不掉的柔弱。士兵们听惯了杀伐果断的鼓点,突然听这些绵绵的鼓声,一个个都不知所措,冲锋冲到一半停下脚步,本应该往前方敌人出的向了同伴。
那真的是一次再糟糕不过的激励士气了,还没上战场,在自家校场上人就先躺了一半。他在军营都是跟那些士兵同吃同住,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曾把酒言欢的人,曾豪情万丈的人,就那么静静地躺下了,没有任何荣光的躺下,没有任何意义的躺下。
孟清让被几千个人的杀气包围着,变得亢奋不已,越来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