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高权重的大臣和宗亲们携礼恭祝圣上万寿无疆,那些平日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如流水一般呈了上来,叫人看得眼花缭乱的。
轮到靖安侯贺寿献礼时,他没有跟旁人一样用常礼,而是突然一个大礼伏在帝王面前,大声道,“皇上,臣有罪。”
就像有人在围炉拥衾的冬夜里饮冰挥扇一样,带着浓重哭腔的嗓音在这欢庆热烈的气氛里显得格格不入,附近的大臣都带着惊奇的目光看向靖安侯,这是什么新的争宠方式吗
李景放下酒杯,“哦,靖安侯何罪之有啊”语气平和,像是随意一问,但是脸上却有了几丝怒气。
靖安侯低着头看不到帝王的神色,听到这句话,鼓足勇气说下去,“皇上可还记得,十六年前婉妃娘娘在冷宫诞下太子时,臣正好在近卫队任职,当时”
“靖安侯。”打断靖安侯的是孟清让,他身子前倾,一脸的不敢置信还有几分恐惧,但是截住话头后,也意识到自己出言十分突兀,闭了闭眼,浑身像是没了力气,又似任命地缩回自己座位里。
虽然靖安侯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可仅凭他那半句话,聪明人都能猜出那未说出口的话的内容一定是牵涉到了宫闱隐秘了,撇到李景变得难看的脸色,识相地收起探寻。
已经献完礼的低下头恨不得三步做两步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而排在靖安侯后面想走也走不了的官员只得硬着皮头尽量往后面缩,权当自己不存在。
靖安侯看过孟清让,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忍,但很快转为坚定,回头正想一鼓作气说下去,但是李景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挥了挥手,“靖安侯想必是喝醉了,以至御前失仪,张胜,扶靖安侯去后殿休息,再叫他夫人儿子过去照料。”
靖安侯一脸愕然,可来不及说话他就已经被张胜带着两个太监强硬地带下去了。
李景没有再注意靖安侯,温声跟众人说道,“继续吧。”
后面的官员急忙上前献礼,欢乐的乐曲一直不断,靖安侯就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面一样,泛起一点涟漪又很快恢复平静,但是水下到底如何就无人知晓了。
李景看着自刚才就一直沉默的孟清让,和皇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后,皇后开口道,“眼看着太子年纪也大了,身边可总该有个人照顾。”
李景点点头,赞同道,“太子也是该立一个太子妃了。”
话音刚落,众人都提起神来,太子的生母,婉妃的娘家早就一个人都找不到了,这要是当上太子妃了,就是唯一的外戚了。
当下就有近前的宗亲凑趣,“听皇上皇后这意,可是有中意的人选了,若是有,可快快说来,这太子妃的人选一日不定,这满朝的闺秀都无心嫁人了。”
这宗亲一向亲近皇室,李景倒也没说什么,只嗔怪道,“你竟然如此操心此事,那这旨意就由你来颁布吧。”
“多谢圣上,这也是我的荣幸,能给未来的太子妃宣旨。”那宗亲也不含糊,当即接过圣旨,往女眷那边略走两步,就大声宣布。
方樱柠一家虽然在此之前已经被家人暗示过了,可真的接到圣旨后到底还是不一样。
方樱柠随着身边的方夫人一齐走到皇上前面谢恩,悄悄用余光朝高处的明黄看去,还来不及看真切面容就飞快地收回视线,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皇上寿宴在宣布完太子妃的旨意后就差不多进入尾声了,大臣们带着或羡慕或嫉恨或思索各种心思回家了。这次进出的大臣比较多,也就没有人注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