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以兰愣了愣,自嘲一笑“越往西走日头越长,有人说,天山的太阳永远都不会落下。”
两个男人立刻上前把帐篷封住。
稍年长的那个说“天黑之前客人就会回来的。”
巴依和巴木图是一对维族兄弟,以倒卖玉石为生,大姐库婉汗嫁给了红手绢的当家,一家人都与仙门来往密切,封以兰这才放心把云天托付给他们照料。
巴木图熟练地切割羊肉“客人已经痊愈了,最近胃口也很好。”
巴依也帮腔道“是啊,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封以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云天被找到时还剩下一口气,封以兰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可就是这么一根焦炭似的玩意儿,居然真的活了下来,只是落下了伤残,以后恐怕要转行了。
她不放心地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真的没人来过吗”
巴木图“没有,除了羊,还有谁会来这种地方呢”
他自以为幽了一默,哈哈大笑起来,封以兰脸色阴沉,毫不理睬。
巴依捂住巴木图的嘴“嘘”
他歉意地朝封以兰低下头“采石场四面都是绝壁,没人会来的。”
封以兰低声道“但愿如此。”
此地距离边境线只有几十公里路程,地势险峻,气候恶劣,常人不敢轻易踏足,就算如此,段明璋找到这里也是时间问题而已。
她心不在焉地用牙撕咬羊肉,帐篷下的土地忽然震动起来。
巴木图一喜“客人回来了”
封以兰丢下羊肉,走出帐篷,只见一匹骏马身披晚霞,疾驰而来,足下碎石飞溅,马背上的骑手乌发如瀑,像一面旗帜在风中招展。
巴依打开木盒“你惦记的东西给你带来了”
封以兰刚想阻拦,巴木图就拿起木盒里的长刀,一把抛了过去
那一瞬间,长刀投入云天掌心,他接住刀,在空中转了一圈,褪下刀鞘,稳稳拿在手中。
长袖下露出一寸雪白的皮肤,云天勒停骏马,用双指一抹刀身,擦去上面薄薄的灰尘。
刀上所刻,“须臾”二字。
刀光似雪,人也似雪。
和平小区三栋,1702。
王旭出远门了,临走前把钥匙给了陆一苇,拜托他照料阳台上的盆栽。
“1702”四个数字已被岁月磨得斑驳不清,鲜少有人留意,陆一苇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开门进屋。
“他住得不远,和平小区三栋1702,房子很大,我还买了一张双人床,没睡过几次嘞。”
傅阳和简逢君曾经是一对,感情好到了同居的地步,后来傅阳出事,被毒坏了嗓子,人也变得疯疯傻傻,还没查出凶手,简逢君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房子的主人换成了王旭,更诡异的是,连这个“王旭”也是冒名顶替的,大夏中文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陆一苇从没有意识到,他生活的世界是如此复杂。
说来也奇怪,王旭最近突然不爱收拾屋子了,参考书看完就扔在地上,花花绿绿得铺满了半个客厅。
厨房的垃圾袋里装满了豆奶包装盒,按数量看,王旭最近应该是把豆奶当成水喝了。
陆一苇也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随便捡了一个纸盒,装满水,浑浑噩噩地上了阳台。
新鲜空气涌进口鼻,陆一苇用力抽了抽鼻子,然后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一股劲风袭来,他脑后一痛,眼前的世界飞快旋转,最后归为黑暗。在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