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扬追了几步“可是收发室里”
“都是在红旗下长大的祖国栋梁,迷信不可取啊,小兄弟。”,云天握着门把手,“你看,我就不信世上有鬼。”
李然秀留给他的少年说也不是全无价值,涂山看不懂里面的文字,却弄清楚了杂志刊发的规律每月1号寄往学校,住读生到收发室领取。
那个小小的建筑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肮脏。
半路上,骆漫漫从梧桐树后钻出来“喂等等”
她追得气喘吁吁,出了一头大汗,烟熏妆也花了,黑水从眼角流到嘴角,比吴梓聪还鬼气森森。
云天脚步不停“你怎么还不走”
骆漫漫迈开大长腿,紧紧缀在涂山身后“我没走啊,刚才还偷听你们说话来着,那个男孩子其实我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从收发室出来就这样了,问什么答什么,一个劲儿让我别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往外说,其实我什么也没看到。”
云天头也不回,朝她伸出一只手,“拿过来。”
“什么拿过来”
“球杆。”
骆漫漫也没想过这是她从老娘卧室顺出来的,回去后该如何交代,稀里糊涂地把杆子双手奉上。
云天掂了掂杆子的分量,不像是便宜货,握把镀银,刻了一行小字“”。
一味嫌弃这玩意儿太单薄“你说要是个棒球棍也好啊。”
林荫道走到了尽头,云天给骆漫漫指路“从这儿右拐就能出校门了,赶紧回家,现在还能赶上饭点。”
骆漫漫傻兮兮地问“你呢”
“我有事要办。”
云天轻车熟路地撬开锁,走进收发室,紧紧关上门。
一个老人背对他站在书架前,两条腿一高一低,裤子褪到脚腕上。
很少有人上了年纪还注重形象,活到收发室大爷这个岁数,连洗内裤都惫懒了,裤衩上因此留下深浅不一的黄色斑块,边缘也油腻腻的,半截皮筋从布料里伸出来,垂在老人腰侧,他的手伸进裤裆,手臂一动一动的,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潮气。
书架上摊着一本花名册,他拖着跛脚,踮起脚尖,把自己的东西搁在照片上。
老头瘪着掉了半数牙齿的嘴,顾不得去擦嘴角的唾沫,他很久都没这样出过汗了,吴城多雨,会把人变成吸水的海绵,他攒了满满一身的水,现在终于能全部倒出来,不管是从哪儿倒出来,只要能离开身体,就会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