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眼,说“只有你认为是破书。”
在这座精装冷库里,段明月就是最大的那块冰,她坐在灯下,折射出眼花缭乱的棱角,刺在云天的眼睛里,云天就再也忘不掉这张脸了。
他以仰视的姿态盯着段明月看了好一会儿,始终不敢去碰这副病染沉疴的身体,仿佛再微小的接触也是亵渎。
如果很用力很用力地去敲这块冰,这块冰会不会破如果不会破,能不能发出几声回响让他听见,再怎么刺耳都可以,只要不是那种沉闷的声音,那种时刻提醒着过路人,这只是一块冰的声音。
云天想入非非,他躺在书房全新的沙发床上辗转反侧,最后,去找了章台月冷。
两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上次,时间线变成“年月日”的格式,确实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他打好字删删改改的几分钟间,小姐姐改了签名。
改成
“我们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日天寒地冻,路远马亡。”
段明月站在衣柜前,单手提着云天刚拆的工具,有些无从下手,衣服层层叠叠堆成一座小山包,仅仅垂下几条袖子,她随便扯了一条,小山包当即向她证明了何为牵一发而动全身,二话不说,一溃千里。
十几件款式相近的衬衫以虎狼之势当头扑下,等到段明月再度回过神来,她已经被严严实实埋在衣服堆里了,连同一只手机,页面停留在微信的个人信息上,签名是,“我们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日天寒地冻,路远马亡”。
段明月无奈,一个个打开衣柜底端的抽屉。
第一个里横七竖八堆着写过的教案,签过的租房合同、水电合同、天然气合同,并两个死不瞑目的文件夹,都是崭新的,买来就没拆开过。
第二个抽屉里是锅碗瓢盆,平底锅一尘不染,杯盘光可鉴人,看来死得比先前两个文件夹更冤。这都是段明月心血来潮买回家的,以为自己能就此做个精致的养生女孩,结果还是点外卖维生。
第三个里放着药,得益于药盒规则的形状,摆放得比前两个整齐,只是数量惊人,从上到下铺了整整三层,垒成一座塔,和抽屉齐高方才罢休。
段明月抠出今天份的药,默默道声打扰,随后把妖塔继续封印在里面。
她把药丸掖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