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平教官的猛男人设,在外人面前是绝不肯碰任何甜食的,可那药苦得舌尖都发涩,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挑了一颗草莓味的,剥开透明的糖纸,含进嘴里。
那果汁软糖是圆球形的,晶莹剔透,颗颗饱满用料足,直径足有两厘米,塞在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平墨被苦得狠了,如今认认真真吃糖,腮帮子鼓鼓的,长睫毛微垂,意外地乖巧,萌得裴助教心都化了。
又是草莓味,他果然喜欢草莓,裴助教有点得意地想他还记得平小猫做猫的时候,吃那套雪媚娘时,最先选的也是草莓味。
一颗软糖下肚,药的苦涩已被尽数驱散,平墨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只觉香甜的味道依旧留在唇齿间,遂不动声色地瞄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剩余的糖果,悄悄把牌子记住了。
裴与屠假装没注意到这一串小动作,自然地又塞给他一颗糖,“医生说你得好好休息一阵子,你现在不比从前,滥用aha激素之后,可能会导致体内的oga激素反弹,在学校里突然发情可就穿帮啦,在我这儿住一阵子吧。”
“反弹会持续多久”
“那得看情况,可能三四天,也可能十天半个月,总之等药物后遗症结束差不多三天后再回医院复查。”
平墨揉着糖纸,皱起眉“学校那边怎么办。”虽然偶尔消失几天没关系,可十天半个月也太久了,何况军事技能比武竞赛的开赛日期也近在眼前,平教官嘴上说不喜欢带孩子,可不能亲自盯着那些熊学生,也有些不踏实。
“学校那边我盯着,你不着急回去,而且周校长亲自批了假条,你是勇斗匪徒拯救学生的英雄,现在英勇负伤,警察还要给你送锦旗呢。”
平墨却摇摇头“锦旗就别想了。”
裴与屠“怎么会那天行动的副支队长亲口跟我说的。”
平墨犹豫片刻,还是慢吞吞拨开糖纸“我那天以为鬼耳出手有点重,出人命了。”
“应该没事,你以寡敌众,杀一两个人贩子也算正当防卫。”
“可能超标了,”平墨含着一大颗果汁软糖,含含糊糊地说,“好像杀了十二三个。”
“”裴与屠一句“牛批”险些脱口而出,就听平墨继续道“说不定反而要受处分。”
那些人贩子虽然死不足惜,可这不是执行任务,又是平墨隐瞒不报警在先,何况他现在本来就是降职在联军大思过,这个处分就可大可小了。
除非有高层领导干预。
裴与屠思忖片刻,道“你放心,这件事”
平墨却打断他“不说这个,季安怎么样”
“季安啊,”裴与屠说,“估计不太好,听说陈江豪家人要起诉他呢,还要求联军大开除他学籍,学校压力也挺大的。”
平墨“哦。”
裴与屠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他的下文,眼见着他把第二颗糖咽下去,才问“你要给他求情吗”
平墨奇道“求什么情”
“他可能会被开除学籍啊,”裴与屠又酸溜溜地补了一句,“你不是挺喜欢那些oga吗,季安长得也还行哈,以为你出事了,还哭成那样。”为了保护季安不涉险,单枪匹马硬闯人贩子窝点,对了,还偷他的车
平墨却淡淡道“我护着他是应该的,他做错事受罚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得极有道理,却也极无情。
裴与屠窥着他的神情,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倒像是在说真心话。不过仔细想来,这人似乎永远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角色上,路见不平会当机立断拔刀相助,也会一视同仁地护着那些柔弱的oga,但那只是属于军人的一腔血勇,属于强者和上峰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