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迈出,似缩地成寸,他身影出现在马车外,中年客神色平静,没有愧疚也无杀意,就这么向前点出。
“保护将军”
围在马车前的王大头等矿洞边军,早就被眼前厮杀惊呆,一个个面色苍白两股颤颤。可等到中年客飞过来,他大喝一声抽刀出鞘,毫不犹豫跳了出去。
要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只是如今脑海空白,根本来不及转动念头,本能就做出反应。
咱家将军,当然不能死在这
至于能不能挡住,冲上去了,又能有几分作用大王头没来得及想,反正咱们这些边军泥腿子都是贱命,死也就死了,只当回报将军再造之恩。
事实上,的确没啥大用,因为王大头这些边军,虽然是悍不畏死,可没等冲上去,就被震飞出去。吐着血,成了一片滚地葫芦,狼狈不堪是有的,但并不真的致命。
中年客虽背井离乡,成了驱逐在外的落魄人,却还算信守君子之戒,并不肆意妄杀。
当然,若是他要杀之人,则另当别论正所谓,君子有所谓,有所不为只看心情。
这话肯定是混账话,却是当年那位小师叔,时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为此书院各位长辈头疼不已,却拿他毫无办法。
毕竟,小师叔才是,书院最强之人,这点是他老师,当年亲口承认。
如果今日,是小师叔在这里,会是怎样的场景恐怕,根本就不急着动手杀人,而是等着帝宫做出反应,甚至逼出坐镇帝都中的皇境,痛痛快快大战一场,看他手中提剑,能否斩开这座城。
中年客眼神微微明亮,旋即露出一丝怅然,他这一生怕是没机会,再见到小师叔出剑了。
摇摇头,收敛突然发散的念头,他既然不能与小师叔比,那么杀人这件事,还是要尽早。
一念及此,中年客眼眸越发沉凝,点落处手指,此刻泛出光芒。
锋芒毕露,指尖如剑
马车之前,此时除了车夫之外,再无阻碍。
指落未至,恐怖威压好似江河倒卷,轰然落在心神之上,直欲将魂魄震成粉碎。
车夫脸色更白,眼眸中万分恐惧,却在这一刻,突然消失不见。他眼神认真,看着点来一指,手中长鞭寸寸破碎,竹质手柄中,竟然藏着一把剑。
一剑撩起,便似挑起江河,滚滚剑意如惊涛骇浪,在这一剑之中爆发的酣畅淋漓。
中年客眉头微皱,眼底露出惊讶,似乎没有想到,眼前不起眼的车夫,竟是一绝世剑修。
可一指出手,便是剑已出鞘,再无转圜余地。于是一指去速更快,如闪电一般,与剑尖碰到一起。
中年客眉头皱的更紧,一身宽大长袍,骤然鼓荡而起,像是灌注了大量的气体。他身影向后飘飞,长袖翩翩姿态从容,便似夜间横掠而过的仙人,当真气象不俗。
悄然落地,中年客看着车夫,更确切说是在看着,他手中所持短剑。说短,是因为此剑的确不长,可内部蕴含的剑意,却长到几乎无法统计。
简单说就是,从这边起,到那边落比天还长
“这把剑的名字”
车夫脸色更白,像是洁净的上品宣纸,可呼吸依旧悠长、缓和,“剑名长河,取某条古代大河为根基,以无上神通炼制而成,传承至我手中,已算是有些辱没了它。”
中年客点头,对这句话表示赞同,车夫境界高绝,是世间一等一的绝世剑修强者,可算上他手中剑的话,便的确是有些般配不上。
不是他弱,是这把剑太强,尤其在它放置于西荒帝宫中,以国运淬炼、温养多年后,洗尽铅华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