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看似走在街上,脚下与地面却隔着一线,根本不会被打湿靴子,头顶落下来的细密雨线,像是撞上无形屏障,纷纷向周边散开滑落。
“老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时隔多年,您还在这个地方。”为首一名须发微白老者微笑开口,语态间透出一丝恭谨。
身后几个年轻人脸色微变,皱眉看着糟老头,可不论他们怎么看,眼前都是个脏兮兮的乞丐。
因为常年不经梳洗,如今被雨水这么一浇,身上隐隐散发的味道,的确有些刺鼻。
其中两个女孩子,已忍不住抬手掩住口鼻,眼神里露出厌恶。
糟老头眼睛睁开一条缝,脸上挤满了褶子,上下看了老者一眼,“你谁啊没事就走,别打搅老子洗澡”
这下子,几个态度沉稳的年轻男子,脸色也忍不住变了,看他的眼神浮现不善。
须发微白老者抬手,阻止身后弟子,笑容不变道“老先生每日观察形形色色众生,记不住我也是正常的,四十年前在这个地方,我曾开口向您问了一个问题。”
他略微停顿,眼神露出追忆,“当时您的回答,我是不太明白的,还以为是自己发了疯,居然会相信您的话。但后来我才知道,您给我的回答,是真正的金玉良言,让我有了今日成就。”
老者拱手行礼,“今日冒昧前来,一是为当年解惑之恩对您说声谢谢,二是希望邀请您,跟我一起离开。我已获得许可,将修建一座新的学庵,如果老先生愿意的话,您就是这座学庵一半的主人。”
这一下,老者身后的弟子们,是真的震惊了,瞪大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能够获得认可,拥有修建学庵的资格,只这一点就足够,证明老师拥有的实力。
即便数日之前,面对接见他们一行的鹏程之主,那位方圆数十万里疆域内,真正意义上主人的时候,老师也不曾有这般恭敬的态度这老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值得老师如此
此刻,雨比之前大了一些,雨滴密密麻麻的连成长线,毫不留情击打在糟老头脸上,让他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认真的打量眼前说话之人。
过了一会,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糟老头闭眼开始赶人,“我不记得跟你说过话,就算真说过,也早忘了是什么,你们赶紧走,别影响我的心情。”
须发微白老者略一迟疑,口中轻叹,“我不知老先生有何顾忌,但白某诚邀之心不变,日后您若改了初衷,可向人打听白从月这个名字,在下修建的学庵会一直为您敞开大门。”
糟老头这次话都懒得说,对着几人摆手。
“老师,既然老先生不愿屈就,我们就告辞吧。”身后,一名年轻弟子恭敬开口。
没等白从月开口,身后雨幕中,响起平静声音,“是啊,你们早就应该走了,何必在这里,不断触及让人伤心的事情。”
躺在石头上淋雨的糟老头,眼皮重重跳了几下,虽未睁开胸膛起伏幅度,却比之前大了许多。
一行人转身,就看到雨幕之中,站着一名黑袍人,他整个人似与漫天大雨融为一体,雨滴自头顶落下,穿过他的身体,然后坠在地面,融入汇聚的水流里。
气息感应,此人似乎并不算强,却云山雾罩模糊不清,他明明就站在这里,但又像是隔了无尽漫长的距离。
甚至于,根本没人察觉到,他是何时出现在这里。
白从月微微皱眉,拱手道“这位先生何出此言”
他看虽不到黑袍下的身影,可对方充斥岁月沧桑的气息,足够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