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妇人穿着斗篷,兜帽遮住了半个脸,程欣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程欣看这样的装扮,已经知道了这人身份。
成欣的母亲陈静柔,是元婴期,她的实力在宗门排行第三,仅次于清月剑阁的阁主傅云意、和宗主成金全。
但她属于外宗嫁入清月宗的女修,她的母家是中域三千宗之一的唐门,修行的是天罗诡道,整个清月宗唯有她一人不是剑修。
因她的功法大多讲究隐匿作战,所以她向来喜欢穿着这身玄色斗篷,可斗篷也掩不住她生过一双儿女后仍然曼妙的身姿。
陈静柔一进来,就被程欣手上血迹斑斑还带着湿漉水气被拧成一团的纱衣露出了大吃一惊的神色,她眼底立刻浮现更深的隐忧。
程欣对于陈静柔的到来也很讶异,甚至还有点害怕,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低下头,艰难保持着继续擦地的动作,手指紧紧地扣着血污满布的纱衣,唯恐露出什么马脚。
她不能崩了成欣的人设,成欣眼里根本没有这个娘。
也不能乱说话,知女莫若母,连韩九渊都看出她是个冒牌货,陈静柔能看不出只是被陈静柔看出来,她的死期就到了。
陈静柔对成欣的无视早已习惯,这说明她心情不太好。成欣心情好的时候,有时还会当着她的面说她贱,说她虚伪,说她恶心。
“我听说绮月堂出了些事端。”陈静柔小心试探。
程欣有点难受,她怕陈静柔待得太久她崩不住,按照成欣的性格,陈静柔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成欣就已经暴躁起来了。
成欣毕竟是程欣笔下的角色,她应该说什么,程欣知道是知道,但是演绎这种东西要想声情并茂做到自然,是需要天赋的,她并没有。
程欣咽了咽口水,鼓励自己学出成欣惯有的架势和语气“如果不想看我吐,就从我静室滚出去。”
陈静柔的脸低了低“我很快就走我就是来问问你,那三个死去的弟子,跟你可有关系”
“你都这样问我了,是不是还有什么意义,还是说,你终于能找个正当理由,把我送去执法堂处死,已了你多年未果的心愿,你才开心”
“小欣”
“别这样叫我,你的小欣十年前已经死了,她脱了层皮断了几根肋骨从魔域沼泽浑身是血爬出来的时候就死了。”
这句话仿佛一根尖刺扎在陈静柔心上,她身体颤了颤,脑海里想起她正在成欣的衣冠冢念悼文的时候,却看见这个连魂灯都灭了,本应该死掉的女儿浑身是血的爬到了她面前,她浑身发臭,肌肤腐烂到能看见蛆虫,她那时的样子可怕极了,她瞪着血红的眼睛,脸上血泪模糊,她没有哭也没有笑,她的声音是竭嘶底里之后的嘶哑,她那时的平静仿佛是绝望之后的死心,她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珠心“陈静柔,你不要我,你不选择我,你为什么要生我”
陈静柔打了个寒颤,她已经逐字斟酌,但还是被成欣猜到了用意。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陈静柔心里很闷,人如果真的是成欣杀的,以成金全的性子,忍痛大义灭亲也不是不可能,这可是她身上掉出来的一块肉
她怎么能允许即便无法从成欣这里了解,就不了解了吧,即便是她,做母亲的还真的要把她逼上刑场么
陈静柔语气更温和了点,她道“我问你,是怕你在这里有危险。”
然而话说出来之后,她就后悔了。
程欣冷笑了一声。
陈静柔就像一个程欣看不见的空气,当程欣抹着地抹到陈静柔脚前的时候,陈静柔才挪了挪脚,往门外的方向退了几步,又说“揽月峰上的琼宵花开了,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