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对话声,仿佛是从地底传来,在他昏沉沉的听力中,仿佛隔着一条遥远的时空才隐约传进了耳膜
“韩九渊”
“等等别过去韩九渊在那里”
“他不太对劲别怕他好像生病了。”
“好像是真的,真是个废物,来了五年还是炼气期,连仙门第一步都跨不进去,生病也活该”
“他好像是晕过去了哥几个,你们谁敢趁机滋他一泡尿,我请他喝酒”
“他要是醒了怎么办”
“怕什么他昏沉沉两泡尿都醒不来”
“我不敢”
“怂货闪开,老子自己来”
程欣回到静室之后,就坐在黑色石椅上发呆。
这个房间,装饰豪华,但却是黑色为基调,房间里还有很多刑具,以及杂乱无章堆放起来的动物皮,甚至有一些看上去像是干瘪的人皮
程欣独自呆在这里,感觉很不好。
静室空荡荡、阴森森的。
成欣从前在这里杀死无数的动物,折磨过许多弟子,所以,程欣的鼻腔充斥着浓郁的腥气,让她忍不住又想起那个梦,那口泛着腥气的井。
仿佛有什么正攥着程欣的喉咙,一想起梦里韩九渊杀她时那可怕的样子,她坐立难安。根据原书的剧情推断,她只要安分守己,不像成欣那般作死去触碰韩九渊的底线,就能苟过十集,在韩九渊手里活下来
但是,韩九渊的早起经历若不改变,还按原书走的话,随着他炼体境界的提升,他也越来越嗜杀,尤其是黑化之后的韩九渊,杀人已无底线,她还是死路一条。
她思来想去,觉得在小命面前,脸皮真的不重要,韩九渊看上去生人勿近的样子,她靠等是等不到机会的,只有自己主动去争取。
她也不敢像成欣一样,直接用玄铁链把人家再绑一次
何况,程欣比谁都清楚,韩九渊这段时期放纵成欣对他施暴的原因,也就是单纯觉得被她用玄铁链捆一捆,有助于炼体
因他从小的经历和习惯,他从来没有意识到,他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其实,也是需要呵护的,即便是锤炼也需要一个限度,他却从无限度
想到这,程欣就有一种交织着同情的兴奋。这种美强惨,实在是她的心头好。
不行
她摇了摇脑袋,驱逐莫名其妙的想法。
她决定了,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哪怕是二十四小时候在韩九渊身边,被他嫌弃,被他撵着让她滚蛋
她都要锲而不舍坚持下去,因为这是她唯一救赎自己的方法
程欣再一次折返韩九渊的住处,还没有走近洞府,就在路过刚才她打水的河边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正是那时说自己研究暴雨梨花针那个修士。
程欣朝着人群瞥过去,就看见韩九渊靠坐在河边的树下,他浑身血迹斑斑,仿佛陷入了沉睡。
在黄昏树林投下的夕阳光影下,安静,沉郁。
俊美无俦的少年,此刻就像用伦布朗光线描绘出的森林精魅。
轻皱的眉头,不轻不重地撞击到程欣的心弦,使她的保护欲忽然就泛滥了起来。
而他的面前,一个弟子正嘿嘿笑着,朝两边的弟子眉飞色舞吹着牛,一边又恐惧,又兴奋地解着自己的裤腰带。
他们的笑声尖锐、刺耳。
韩九渊的头又开始痛,和刚才发烧的昏痛不同,这笑声像是一根一根的尖锥,往他的太阳穴里刺去,是一遍一遍,穿透性的疼,就像刚才,韩九渊盯着那些暗红的朱果,想起过往的血腥、杀戮、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