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彝不时地回头看看儿子的书房窗户。
窗户大开着,儿子就坐在那里办公。
在他的书房外边,站立着六个彪形大汉,以及七八个青衫小吏。
不时地,儿子的咆哮声就从窗户里传出来,让那些站在院子里的小吏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即便是那些彪形大汉,也把身子站的笔直,手握刀柄目不斜视。
夫人也随着丈夫看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有些得意,低声道“老爷,您当县令的时候,可没有我儿这般威风”
夏允彝郁闷的道“我那个县令如何跟他这个县令相比呢,蓝田县啊,这天下第一等富庶的县,一直都是云昭夹袋里的职位,现在却交给我了我们的儿子。
幸好知晓这孩子确实是老夫的种,否则,老夫就要怀疑是不是被云昭行了吕不韦旧事。”
夫人没好气道“您也配让妾身怀孕之后嫁过来”
夏允彝怒道“老夫娶你的时候也是蔡黄横溢的翩翩少年。”
夫人吃吃的笑道“是啊,年轻的时候真好,在陌上看花的时候,您为了妾身,还跟浪荡子打过一架。”
夏允彝道“现在,再有浪荡子那般调戏你,老夫还打”
夫人笑道“不成喽,年老色衰,也就老爷还把妾身当成一个宝。”
夏允彝甩开妻子探过来的手指着夏完淳道“他为什么要在家里办公是不是专门来气我的”
夫人摇头道“自从您回来了,这孩子回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您想啊,他管着那么大的一个县,又要修建铁路,公事能不多吗
这孩子在这种时候还能想着回来,是个孝顺的孩子。”
夏允彝叹息一声瞅着天空淡淡的道“史可法背着一箱书回老家当田舍翁去了,陈子龙在秦淮河买舟南下,听说去寻山问水去了。
昔日的应天府何等的热闹,何等的辉煌,最终了,只剩下一介老朽,一介扁舟,再加上我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夫人见丈夫情绪低落,就再次抓住他的手道“徐山长不是已经给老爷下了聘书,希望老爷能进玉山书院上院专门教授易经吗
老爷如果有了差事可以忙碌,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夏允彝摇头道“当老子的还需要儿子给谋差事,没这个道理啊。”
夫人忿忿的点点头道“是这样的啊,我夫君也是饱学之士,这个徐山长也太没道理了,给了一份聘书就不见了踪影,总要三请才好。”
夏允彝抓住妻子的手道“如今的玉山书院,不同往日,能在书院担任教授的人,那一个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我听说钱谦益也想在玉山书院求一个教授的位置,却被徐元寿一口回绝,不仅仅回绝了钱谦益,马士英,阮大钺也纷纷碰壁。
且回绝的极为无理。
说真的,这三人的才学都在我之上,他们都没有资格执教玉山书院,我何德何能可以去那里当先生。”
“父亲自然是有资格的。”
夏完淳不知何时已经处理完公务,搬着一个小凳子来到父母乘凉的柳树下。
夏允彝摇头道“人贵有知人之明,钱谦益,马士英当年都是科场上的虎狼人物,阮大钺稍微次一些,也没有差到那里去。
为父这个副榜同进士倒数第三名,不在一个等级上。”
夏完淳撇撇嘴道“我师傅说过,科场可以筛选学渣,却不能筛选人渣
我师傅选材首重人品,不像曹操那般只重才学,蓝田皇廷讲究齐头并进,均衡发展。
如果要鬼才,玉山书院里的多得是。
朱明天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