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是正规军,不是马贼”
负责管束军纪的值星官钱松再一次向李定国进言。
李定国抬手摩挲一下自己的光头道“只是剃发而已,这你也要管”
钱松无奈的指着清一色光头的李定国的亲卫们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李定国道“你知道个屁,凉快”
钱松闻言紧一紧自己的衣襟,九月底的塞上秋草枯黄寒风料峭,这时候再说凉快,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将军之所以把头发剃光,纯属一时心血来潮
将军,您就要回蓝田参加大会,到时候不戴头盔,改穿文袍,光着脑袋有碍观瞻。”
云杨脑袋上可曾有过一根毛”
将军,这是没法比的,云杨将军头上就不长头发。”
滚开,否则老子用鞭子抽你。”
既然如此,末将就要把此事记录在案了。”
随便。”
眼看着李定国带着一群光头土匪纵马离开营寨,钱松只能哀叹一声,对围观的将士们吼道“看什么看,再敢剃发者军法从事。”
众将士发出一声哄笑,也就慢慢散去了,毕竟,军法官可以嘲笑,他发布的命令却不能违抗。
李定国纵马奔驰在草原上,心情却没有变的如同草原一般空旷起来。
今年,草原上的雨水不多,很多草场的青草只有一寸长,更糟糕的是,直到入秋了雨水也没有落下来,遍布草原的大小河沟,溪水,湖泊也纷纷干涸了。
这场几十年难以遇见的干旱,极大的缩小了牧场范围,原本遍布草原的牧人们,纷纷向有水的地方聚集,这就进一步加剧了草场的紧张状况。
每年这个时候,正是牛羊最肥壮的时候,可是今年不成,牛羊的秋膘没有贴上,就很难度过塞上严寒的冬天。
驻马高坡,李定国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心中很是迷茫。
他自忖是一位合格的将军。
可是,他这个将军如今连牧人,以及牛羊的事情都要管,这让他心中空落落的,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好。
以前,蓝田人面对草原上的牧人没有什么义务。
牛羊生病,草场退化,没水喝关他屁事。
到时候纵兵抢劫一次,就能有效减少牧人,以及牛羊的数量,这样做了之后呢,剩下的牧人,牛羊自然就有了足够的水源地以及草场。
那样的做的年代里,蓝田人承担着狼群的职责负责汰弱留强。
现在不成了,他们这些狼群已经变成了牧羊犬。
牧人在缴税,且担负了蓝田的肉食以及大牲畜供应,在蓝田体制中地位越来越重要,因此,他们遇到了麻烦之后自然会寻找官府的帮助。
所以,水源减少,草场退化,牛羊贴不上秋膘,就关他屁事了,而且把这事处理不好,他也没脸回蓝田,更没法面对张国柱那张令人生厌的嘴脸。
说起来很丢人,威风凛凛的李定团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替这些牧民寻找残存的好草场,以及水源地。
寻找到好草场跟水源地之后,还要负责清除草场周围的狼群。
蓝田的民法上说的很清楚,牧人被狼叼走了,就是官府失职,要赔偿的。
以前的时候,蓝田城周边的水草最是丰美,距离蓝田城不到五十里的地方就是敕勒川,可惜啊,适合长牧草的地方,一般也很适合长庄稼。
现在的敕勒川早就被蓝田所属的农夫们给开垦成了良田。
一连九天时间毫无所得,李定国在烦躁之下就把自己的头发给剃了。
我是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