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叫猪娃的人不少,大小猪娃加起来不下十个。
叫阿彘的就云昭一个
“这名字听起来很文气,叫起来也顺口,还是当年汉皇陛下用过的,足够尊贵,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云娘正忙着筛面,对儿子不停反对自己的名字很是不耐烦。
“云猪太难听了。”
“彘也有野猪的意思在里边,很威风”
“那还是猪”
“谁让你跟野猪亲近的,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喝了那头野猪的奶水。”
“冤枉”
“没冤枉,你不吃饭都能长这么胖,一定是喝了野猪奶水”
“我吃饭了。”
“你没吃,被云卷,云舒兄弟两吃了,可惜我还在碗底给你埋肉蛋。”
“好吧,云彘就云彘,我是猪娃,你就是母猪”
云娘反手一巴掌抽过去,云昭却跑的不见了踪影,云娘叹口气,重新把筛子放在擀面杖上来回滑动继续筛面。
麦子是云福去集市上粜来的。
粜麦子并不需要用钱,只要把家里的小米驮上几袋子,就能去集市上换取麦子了。
事实上,在乡下,人们并没有多少用钱的地方,粮食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家里没有盐巴了,用两斤麦子换一点,家里想吃肉了,弄一些麦子换就是了。
甚至这几年,连嫁妆,彩礼都有用粮食支付的。
麦子到了家里之后,福伯就让仆妇们淘洗晾晒麦子,弄干净之后,就放到石磨上推。
白花花的面粉从石磨边缘缓缓淌出来,不过,麦子面上还有很多褐色的麸皮,这时候就需要云娘带着仆妇们筛面了,筛选出来的第一遍麦面里有很多麸皮,不过面粉很白,就是粗了一些。
云昭蹲在石磨边上看的奇怪,面粉不是越磨越白,而是越磨越黑
“我要吃第一遍白面。”
云昭殷勤的向云娘建议。
正叼着烟袋推磨的福伯呵呵笑道“这是去年收割的新麦子,生气旺,混点麸皮好吃。”
云昭瞪大了眼睛道“难道不是面越白越好吃吗”
云娘白了儿子一眼道“谁家吃头道面”
“我家吃不行吗”
云娘眼珠子转了一下俏皮的道“会被雷劈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云昭就获得了一大碗吃了不会被雷劈的面条。
面条颜色不好看,可是闻味道应该很好吃,上面还加了一些油汪汪的肉臊子,泡发的蘑菇也被母亲切得小小的,金针菜拦腰切断,与肉臊子,蘑菇丁炒在一起,特意加了炝锅醋,酸香扑鼻。
碗很大,面很多。
云昭瞅了一眼母亲的饭碗,叹口气道“不让我吃就明说”
云娘吃了一口小米饭淡淡的道“就是给你做的。”
“我今天刚刚学了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这十二个字,你马上就给我一个人做了一大碗好吃的,是在试探我”
云娘又吃了一口小米饭道“你孝敬我是应该的,要是不孝敬,我打断你的腿,试探你做什么,你又干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情了”
云昭摇头道“没有”
云娘把那碗面条往云昭跟前推一把道“那就快点吃,口水都流下来了。”
云昭叹口气,用筷子捞了一筷子面条放母亲碗里,这才准备大快朵颐一下,就听母亲道“你就没打算给我舀点汤,就让我吃干面”
云昭咆哮一声很想把那碗面条倒掉
云娘吃着面条,喝着汤还有功夫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