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弯着腰,拿着那苹果,手和身子都微微颤抖,
“她攥着的那钱是拿来给我买生日蛋糕的,她到死都没放手的那钱是拿来给我买生日蛋糕的”
声音颤着,呢喃着,中年男人一遍遍重复着,
“她想着我,到那时候还想着我,但我从来都没保护好她。我就是个畜生,畜生”
中年男人痛苦着,攥着那苹果,
“到她没了的那一天,我都没对她好过。她拼命的想讨好我,想让我喜欢,因为我是她的父亲,但我却好像从来没记起过,我是她父亲,只知道她是个女孩,只觉得她害死了她母亲甚至,到那一天之前,我都不知道,我对她笑过几次,有没有笑过”
中年男人浑身颤得愈加厉害,
“那天是我的生日,却成了我女儿的忌日。”
“我错了,我对不起她蕊蕊,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爸爸错了”
中年男人躬着身,一只手攥着那苹果,一只手紧攥着桌沿,重复着。
许久,话音渐渐平息,中年男人再次沉默下来。
一旁,廉歌静静看着,听着,
中年男人缓缓转过了身,眼眶还红着,抬起手,看了眼那手里被攥出些汁水的苹果,咬了一口,一言不发,沉默着,一点一点缓缓咀嚼着。
“我后悔了,脑子里一遍遍一遍遍过着蕊蕊的影子,但我甚至想不清,我陪蕊蕊做过什么,好像每次,我都走开了。”
中年男人再顿了顿,语气重新平静下来,
看着那微微仰头,透过通往后院的门,看着那昏暗的后院,
“越想,那些记忆就越模糊,我不想她就这样没了,我想要她还活着,这样,我就能陪她,陪她做她喜欢做得事情,给她买漂亮的裙子,和她一起去公园,送她去学校,去学校接她放学,煮她喜欢吃得东西给她买苹果。
我后悔了,我想把这些都补回来但是,后悔已经没用了,她已经没了。”
“杀她的那三个畜生,被关进了特殊学校。我去警察局,接了蕊蕊回家回到家里,我从来没觉得,没了蕊蕊后,原来这堂屋里这么安静,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就坐在蕊蕊旁边,看了她一夜
我不想把她埋进土里,不想让她就这样,就这样我想她在朝着我笑,但是她已经没了,没了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那昏暗的后院,中年男人说着,目光有些恍惚,
“就在这时候,我知道了一个人,单大仙,他就住在隔壁村子。村子里人讲,他能通阴阳,能够招亡魂上身。
我想蕊蕊,我想再和她说说话,就去了。
跟着一个村子里的人,到了他家后,他就盘腿坐在神龛底下,看起来大概六十多岁,一看到我,还没等我说话,就跟我讲了我家里的事情,
那时候,他是我最后一根稻草,我跪在地上求他,求他让我再见见我女儿。
他先是拒绝,又在我的苦苦哀求下,同意了。”
中年男人语气平静着,看着后院,说着,
“他拿着法器施法过后,整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那天下午,我就像是再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她说话的模样,她的动作,都好像好像
我对着蕊蕊道歉,一遍遍道着歉,我还给了她带了苹果,一边让她吃着,一边和她说着话。
那次,我和蕊蕊聊了半小时,那位单大仙,收了我三千块钱,那是我在给人修房子,半个月的工钱。
但我想,只要我能再看到蕊蕊,能再和蕊蕊说说话,花多少钱,我都愿意,都心甘情愿。”
中年男人望着后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