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从衣领里拽出那枚玉坠,“你能不能帮我查清,这枚玉坠原本到底是谁的东西”
照青是见过那枚玉坠的,在人间十几年的时间,她几乎从未见孟清野将那枚玉坠摘下来过。
她更知道,那是他那位死去多年,毫无血缘的哥哥留下的唯一遗物。
那时照青就已经察觉到那枚玉坠上附着一抹强大的禁制,而那枚玉坠也绝不是凡间之物,而是神界的东西。
那天夜里,照青从容徽手里救下孟清野,原本想带着他一溜烟儿跑掉,却见孟清野忽然将那枚玉坠从自己的脖颈拽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照青能够分辨得出,那玉坠上的气息同容徽身上的气息是一脉同宗,她当即捡了玉坠就送了回去。
“对不起哦,这个我可能没有办法帮到你”照青看着面前这个面露期盼的女孩儿,她低声说。
她虽然是峚山的女君,但峚山说到底也只是几大仙山里,已经没落无闻的那一支,这多年来,她也从没去过九重天。
“神和仙其实也是有所分别的,仙界之上才是神界,那是一个鲜少有人能够真正踏足的地方,只有从仙渡成神,才有资格进入那个地方。”
由仙渡成神,自古以来一直是一件尤其艰难的事情,对于仙人来讲,那或许是穷尽千万载,都可能达不到的高度。
比起多年如一日的苦寒清修,更重要的却是万中择一的机缘。
而一般已经成仙的那些人,也鲜少会有人愿意继续修渡自身,以望成神。
“这样啊。”
桑枝握着那枚玉坠,有些失落。
当桑枝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周尧却叫住她,“我下周星期天请你们吃饭吧。”
“好端端的吃什么饭”桑枝回头。
“这里马上要拆迁了,我找了别的房子,得尽快搬走了。”周尧就好像仍旧不会笑似的,平静地说。
拆迁
桑枝一怔,忽然想起来那次在小区楼下遇到孟清野时,他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
周尧又道“桑枝,你去问问容徽大人,他有没有别的去处如果大人不嫌弃,可以和我一起住。”
桑枝下了楼,站在小区楼下的那棵大树下,或许,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打量起这个破旧的小区。
不知不觉,这里已经不剩什么人了。
值此夏季,可这里却显得格外冷清。
大树的枝叶绿得有些发黑,在这午后的烈日里,被阳光灼烧成更深的颜色,明明不见枯黄,却偏偏不剩生机。
那么容徽他呢
他要走吗
桑枝久久地站在那儿。
当她走出小区门口,刚刚走进旁边的巷口时,抬头却看见了容徽的身影。
而站在他对面的,则是面露愠色的孟清野。
也不知道是容徽说了什么,他瞳孔微缩,绷紧下颌,握紧拳头就要朝容徽打过去。
桑枝想也不想,连忙跑了过去,并在容徽还没有丝毫反应的时候,她直接攥住了孟清野的手腕,她瞪他,“你想干什么”
孟清野看见忽然出现的桑枝,一开始还有些发怔,后来他拧起眉头,“你怎么在这儿”
容徽却盯着桑枝握着孟清野手腕的那只手,他一言不发地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从她的外套衣兜里摸出一张湿纸巾,撕开包装纸替她仔细擦拭着每一寸指节。
桑枝原本警惕得像个小刺猬似的,正瞪着孟清野,却被容徽忽然抓住了手,还眼见着他慢条斯理地替她擦拭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