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左相一派准备充足,强逼着武宁侯一系低下一头,将樊之远召回。
再过不久,人估计就能到京城了。
而这一次,武宁侯先声夺人。
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的钱家案件朝堂都大为关注,当京兆府尹当堂取出那枚玉佩,陈述案件始末之时,立刻便有朝臣弹劾礼部尚书俞自成教子无方,请求严查俞世洪,按罪处置。
按照大燕律法,俞世洪殴打良民致死,妇女至家破人亡者,情节恶劣以流放问罪。
俞自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只有自行请罪。
左相看着对面来势汹汹的武宁候,眯了眯眼睛,便没有出来作保。
他虽然权倾朝野,可圣上年轻越发沉稳,蠢蠢欲动地想要从他的手里夺回权柄,是以他没到敢冒天下大不韪的地步。
当然,俞尚书教出这样的儿子,德行有亏,自是不适合再作为春闱主考官,否则外头义愤填膺的考生们头一个不答应。
可是这还不够,又有朝臣出列,接连弹劾俞自成以权谋私,残害百姓,干涉刑事,包庇罪犯,威逼利诱等罪名,简直可恨至极,妄为礼部之首
俞尚书曾预言,自己若是有朝一日跌下云霄,定是被这个祸家儿子给连累的。
果不其然,上述弹劾的罪名皆是从俞世洪所犯之事而来,凭俞世洪这无法无天的性子,死在他手上的人岂是只有钱家夫妻
为了替儿子善后,俞自成少不得利用手中职权“摆平”那些固执的苦主,很多人已是悲痛欲绝“舍离”了人世。
沈家为了扳回这一局,可是花了大力气下去,证据确凿,容不得俞自成抵赖。
燕帝看了看沉着脸色的左相,以及隐隐带着得意之色的武宁侯,最终宣判道“去俞自成礼部尚书一职,交由大理寺审查。”
大理寺卿出列道“是。”
俞自成下了台并不重要,可接下来由谁接替就让人分外关注。
当然礼部尚书不一定马上就要定下,然而春闱考试临近,再不选出主考官怕是来不及。
燕帝神情一振,捏着龙椅的手微微收紧,他冷静地将这个问题抛到了朝堂上。
朝中大臣文官多偏于左相一系,而武官则大部分视武宁侯为首,不过也有一部分保持中立。
只是他们极少说话,在朝上几乎不发表任何意见,哪怕两方势力在朝堂上打起来,都仿佛与他们无关。
上朝,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不过这次,头上神仙打架,波及到了他们。
想要成为春闱主考官,必然是要品德高尚,学问出众才能服人,另外至少也得是朝中二品大员以上,站班前列。
朝中二品大员本就少,实权者不出宰相及六部尚书,虚职则有大学士。
只是学问出众好找,可德行却难。
不管是左相还是武宁侯都是有备而来,对于对方支持的人选,早已经找到了污点,以此为反驳依据,只待提及,便依照反对甚至攻讦。
你来我往,皆不想让。
朝堂上,顿时犹如菜市口一般吵闹,有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燕帝不得不出声让双方冷静。
忽然左相抬手道“皇上,春闱主考若是迟迟不定,春闱诸多事宜便无法进行,此事关系重大,还请皇上裁决。”
这是把球踢到了燕帝手里,然而不等皇帝说话就见武宁侯跟着道“不错,春闱乃朝中大事,为的是选拔有用之才,忠君之栋梁,还是由皇上来定夺。”
“忠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