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走不得了,就林子里歇一歇吧。”薛霸说着也放下手中的水火棍,至于林冲,早就已经走不动路了,他虽然没被烫伤脚,但赤脚行走,而且脖子上戴着二十六斤的铁枷,加上挂在上面的行李,他早已口干舌燥。
董超、薛霸两人就靠在树边,只是还没闭上眼,董超却突然起身叫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薛霸不满地问道,他似乎被吓到了。
董超对着林冲说道“俺两个要是睡了,这里也无关锁,他要是走了,怎么办,俺如何睡得稳”
“小人是个好汉,官司既然已吃了,便一世也不走,上下尽管放心。”林冲说道。
在离开汴梁之前,林冲就已经当着街坊邻里,写下了一封休书,将自己娘子给休了,这表面上看起来,是给林娘子自由,毕竟林冲已经不再是那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了,只是一个贼配军而已,但是仔细一品,这难道不是林冲对高俅的妥协嘛,当着众人的面,休了自家娘子,这就意味着林娘子从此再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高衙内。
林冲,其实就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普通人罢了,他和你我一样,林冲的想法也简单,想用自己的后退,来奢求权势的宽恕,只是他不知道,权势根本就不会放过他,林冲这样的人,只有等到被逼得退无可退了,才可能成为真正的好汉。
在破败的山神庙中,面对草料场的熊熊大火,林冲退无可退,只得杀了陆谦几人,这是何等大快人心,何等的英雄了得;在梁山泊上,面对即将下山的晁盖几人,林冲也退无可退,只得出手,火并了王伦,这是林冲一生的高光时刻,整个梁山泊的未来,就掌握在他手中。
薛霸却不信林冲的话,说道“哪里信得你说,要我们心稳,须得缚一缚。”
林冲叹了口气,靠在树上,脸上写满了疲惫,无所谓地说道“上下要缚便缚就是,小人敢道怎的”
董超薛霸两人闻言,心中暗喜,从腰里解下绳索,很利索地将林冲连手带脚和铁枷紧紧地绑在了树上。
似乎担心不够结实,两人还用力的扯一扯,确定绑牢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董超脸上露出冷笑,拿起地上的水火棍,看着林冲,说道“林冲,不是俺要结果你,只是俺兄弟二人得了高太尉的钧旨,要结果了你,高太尉还等着金印回去回话,便是多走几日,到头也是个死,今日就这里将事给做成了,也好教我两个回去快些,你也省得受罪。”
“”听到这番话,林冲完全懵了,他现在毫无反手之力。
一旁的薛霸也说道“林教头,你到了琼州也是个死,还要连累俺兄弟两个走这么一趟路,你到了下面,也休得要怨俺,只是那高太尉有所差遣,由不得自己,横竖是个死,不如早些了结了,你也少受些罪,明年今日是你周年,我等已限定日期,亦要早回话。”
林冲泪如雨下,便道“上下,我与你二位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二位如何救得小人,生死不忘。”
董超喝道“说甚闲话救你不得,你既得罪了高太尉,到了天涯海角,也是个死。”
说着,手中的水火棍朝林冲的脑袋劈下,林冲已无可奈何,只得闭眼等死。
说时迟,那时快,董超手中的水火棍刚一举起,只见松树背后,雷鸣似的一声,自听得一道凄厉的破空声,只见一条铁禅杖飞将来,把这水火棍一隔,丢去九霄云外,董超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铁禅杖正好就落在董超身上,这四五十斤的家伙砸下去,董超便已经去了半条命。
从松树后跳出一个胖大和尚,对着两人大喝道“洒家在林子里听你多时”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