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拎起醒酒器,一边倒酒,一边挂了电话。
端起杯子的那一刻,他回头,看向郑书意,“要喝水吗”
由于他刚才的一系列行为太闲散,郑书意一度以为他忘了自己的存在。
这会儿被他突然一问,郑书意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我想喝你喝的那个。”
“这是酒。”
郑书意瞳孔黑亮,眼型精致,灵动含情,所以她一直很会利用自己的眼神优势。
她点点头,抬眼看着时宴的眼睛“我知道。”
时宴没再说什么,给她倒了一杯。
酒杯搁到面前时,和桌面撞出了清脆的响声。
郑书意在这响声里浅浅笑了一下。
然而笑意还没蔓延开,时宴却走开了。
郑书意无言叨叨两句,端起来喝了一口。
这酒度数并不低,郑书意是知道的。
但她更清楚自己的酒量。
非常智能化,可根据她自己的需求做出调整可千杯不醉,也可一沾就倒。
稿子已经打开了,郑书意不得不开始干正事儿。
而时宴则坐到了窗边,开一盏落地灯,松懈地靠进背椅,整个人沉进了这夜色中。
几分钟后,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安静。
时宴声音不大,但郑书意却听得很清楚。
他接起来,另一只手还在翻着一本书,语气随意“不用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秦时月。
她有个朋友前段时间去匈牙利,她便专门拜托人家那边拍卖会上得了两瓶百年贵腐带回来。
这会儿人刚下飞机没多久,秦时月就取了货,眼巴巴地望着给时宴送过来讨他欢心。
“怎么”
秦时月问了句。
时宴抬头,视线所及之处,落地窗的玻璃映着郑书意的身影。
他其实可以清晰地看见,郑书意没看电脑,在看他。
“不方便。”
时宴的语气轻松,听着绝不是公事上的“不方便”。
秦时月眨了眨眼睛,试探地问“怎么啦,金屋藏娇呀”
“工作的事情。”时宴收回视线,看着杯子里的酒,“还有其他事”
这句话,就是变相的逐客令了。
“那你什么时候忙完啊,我给你送过来。”
“不用。”
说完便挂了电话。
秦时月听着耳机里的嘟嘟声,愣怔了好一会儿。
窗外华灯初上,夜幕下的车水马龙犹如一幅动态的画。
室内静谧,灯光温柔,两人都安安静静的,唯有轻柔的键盘声时时响起。
过了好一会儿,身后的人细细软软的声音传来“时总,我改好了,您来看看”
时宴起身的动作慢了一拍,刚刚回头,郑书意就抱着电脑朝她走来。
明明是一双长腿,细跟高跟鞋挑着成熟的曲线,人却笑得人畜无害。
时宴没吭声,郑书意便半蹲在他身旁,把电脑用双手端到他面前。
时宴单手捞过电脑,放在身侧的小桌台上,手指划着触摸屏。
看稿子的时候,他余光一瞥,发现郑书意也没站起来,还蹲在那里,半歪着脑袋看着他。
这个视角看过去,像是把下巴搁在了他腿上。
时宴眼皮跳了一下,“金屋藏娇”四个字莫名跳进他脑海。
这篇新闻稿有三千多字,时宴浏览下来,只花了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