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张士峰的供述,他是民国二十年,也就是一九三〇年到日本第三高等学校就读预科的。
一九三一年,随着九一八事变的发生,日本外务省开始对中国留日学生的动向紧张起来,通过各种方式对中国留日学生进行监视,包括他们召开大会、向公使馆请愿、组织中华留日学生会的经过及其章程内容、留日学生的回国运动等,全面掌握中国留日学生在九一八事变后的动向,并在中国留日学生当中寻觅合适的目标,充当外务省情报组织的鼹鼠。
偏偏在这个时候,张士峰因为争风吃醋,失手误杀了同在第三高等学校留学的杭城学字辈青帮头子谭庆光的儿子谭祖顺。
外务省特务就找上张士峰,胁迫他充当外务省情报组织的鼹鼠,监视中国在日本关西地区的留学生。否则就把他杀死谭祖顺的事情告诉谭庆光并把他遣送回国。贪生怕死的张士峰就这样成为了外务省情报组织的一名鼹鼠。
一九三二年,虹口公园爆炸案发生之后,金十潜逃到杭城境内。日本驻杭城领事馆警察署为了抓捕金十以及大韩民国临时政府的成员,把富山井也从盛京调过来,在杭城日租界设立富山商行,专门负责追捕金十以及韩国临时政府的其他要员。
张士峰奉命写了一封密信,交给富山井也带给父亲张开诚,让恒隆典在下城区的农民当户之中搜集消息,暗中协助富山商行对韩国人的搜捕。
却不料张开诚看了信之后破口大骂张士峰数典忘宗,竟然要帮助日本特务追捕韩国义士,并且扬言要去省会警察局侦缉队告发张士峰。
富山井也就指示手下的特务冒充江匪,绑架了张开诚,把他杀害在钱塘江的沙洲上。然后又让外务省把张士峰派回国内接管恒隆典,协助富山商行收集情报。
张士峰虽然恼恨富山井也的心狠手辣,但是他已经上了贼船没有退路,只好一条道走到黑,继续充当日本人的爪牙,为富山商行收集情报。
但是即使如此,日本人却并不信任他,只是把他当成傀儡,让他把恒隆典里包括头柜、二柜等一半多的老店员都赶走,然后从上海把卢德友、马瑛繁等人调过来,内中把控着恒隆典,以典赎物品为名,把恒隆典发展成为一个外务省在杭城特务机构的一个资金中转站。
之所以让张士峰去裕兴典把赵玉堂聘请过来充当三柜朝奉,就是因为之前的三柜朝奉就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被卢德友派人灭了口,而日本外务省在中国的特务力量既没有精力也没有必要那么多名熟悉典当业务的特务出来,因此在普通的典当业务上,恒隆典还是需要外聘一些熟悉典当业务的人员。
探着头和林江北一起看完了招供材料,王见刚不由得出声骂道“这个张士峰,不仅仅是软骨头,而且真是一个畜生竟然卖身投靠给杀父仇人简直是可耻之极”
“可耻的不仅仅是他卖身投靠给杀父仇人,而是他卖身投靠还不能够获得日本人的信任,即使在自家的典铺里,也做不得主,只能充当一个傀儡”林江北冷冷一笑,把材料递还给刘满仓,“这个软骨头的供词基本上没有什么用。要想拿到恒隆典的核心机密,我们还得从卢德友和马瑛繁两个人身上下手啊”
“刘组长,这份供词你暂时也不要给周校长和督察长汇报了”他对刘满仓说道,“还是等我们撬开卢德友和马瑛繁的嘴巴以后再说吧”
“也行,我主要是怕局座和站长那边着急”刘满仓说道。
“你把这份供词给他,他们就不着急了除了证明一些我们早就猜测出来的东西之外,就没有更多的价值了”林江北摆了摆手,说道“卢德友和马瑛繁两个人,是不是也关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