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却无法移动地定在了那包袱上。
包袱就是个普通的包袱,但包袱的一角,却刻着一个“连”字。
她缓缓蹲下身,伸出手,将包袱拿了起来。
包袱有些重。
拿在手上,就像压在了心头,沉甸甸。
就着外头高空那渗入的月色,她打开包袱。
包袱里,是一袭叠的整整齐齐的雪白柔软的狐裘。
冰凉的指尖在上缓缓掠过,仿佛还能感应到狐裘中残留的温度,熟悉的气味,亦从狐裘上散发。她脑海蓦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男子站在月色下,站在广袤荒凉的山头,迎风,望着远处上百营帐,一点一点,缓慢而认真地将手中雪白的东西叠好的画面。
夏连翘心头微微一颤。
指尖按压在狐裘上。
她感应到了他的温度他的气味,还有他的思念。
倏地站起身,撩开帐帘就要走出去。
“小连你要去哪茅房么我陪你去”身后朱羲的声音传来,从睡意朦胧到渐渐清醒。
悉率声响起。
她放下帘子,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到身后。
“不用了,我梦游。”
坐在床上正在穿衣的朱羲一愣。
刚从睡梦里醒来的眼睛还有些适应不了黑暗,他看不清夏连翘的表情,也看不到她手上拿着的东西。
只看到她的身影晃动,回到了床上。
尚未反应过来。
脑袋突地一沉,他眼皮一闭,整个人直直倒回了床上。
夏连翘收回精神力,躺在床上,怀中抱着的是那暖和柔软的狐裘,心中说不清的滋味。
他来了。
也走了。
他知道她在哪。
但是他没找她,也没见她。
而是把她遗下的狐裘送了过来。
他是生气了么
还是,他也和她一样,在思考,在冷静,在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闭了闭眼。
精神力却全然扩散、延伸。
然而,周围,到处都没有她想看到的那个身影
一夜无话。
这一夜,有人睡的很沉。
有些人,却一夜未眠
之后的几天,夏连翘都再没收到什么东西。
她每天空闲下来,都会下意识探出精神力。
但却一直没被她捕捉到她想捕捉的。
破天荒觉得泄气。
却又从未表现出来。
在众人眼中,她依旧是那个神色淡淡沉默寡言的炼药师。
而自从那日,夏连翘在军营中的地位,变得奇特。
石夫坚提议让她直接脱离大部队,给她分一个独立的营帐,不用再与四千士兵一起操练,只需专心炼药。
夏连翘拒绝了。
更让石夫坚等人蛋疼的是,她的理由竟是她不是来当军医而是来当兵的
见过比她更实在的炼药师么
好日子不过,非得跟人摸爬滚打。
但没办法,石夫坚只能顺着她。
她只有时不时地给四千士兵采个草练个药。
炼药的次数,亦在渐渐减少。
从一开始的一天一次。
到后来,两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