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
说起当初入国师的曲折,陆良生倒也没有隐瞒,尤其是隋皇帝杨坚从还未成事前,到后来他法力全失依旧请他出山,令得周瑱一阵唏嘘。
老人点点头,叹了一声。
“要是当初陈叔宝,有这位皇帝折节待士的气魄,也不会落到那般下场。”
原本就是守着老人看他恢复如何,一个下午没有任何症状后,陆良生也准备告辞,周瑱知道修道中人的性子,也就不挽留在府中过夜。
一老一少随即走出书房,沿着屋檐转去长廊。
看着长廊两侧檐下延绵的灯笼,陆良生笑道“当初之事,周老也就不必感叹了,可能就是天道使然,要陈朝灭亡罢了,对了”
走到院门,回过头看去一侧的老人。
“那周老又什么感想”
“感想哈哈哈,老夫感想个屁。”周瑱抚须大笑起来,拄着拐杖迈过门槛,看着院门灯笼照亮的范围。
“这辈子短短几个秋,有什么好感叹的,前人不恋后人愁,老夫就是那前人良生自管去,剩下日子,老夫当个自在仙也不错。”
漫漫红尘路能看淡生死,又有几人。
陆良生走出院门,站在灯笼边沿朝门口的老人拱了拱手,转身一跃,没入黑暗而去。
“良生,保重”
望着空荡荡的院门前,周瑱拱起手说了句,挺直了背脊回到府里,脚步豪迈而行。
远方巷子墙壁上,陆良生站在黑暗里,看着院门缓缓阖上,这才真正的离去,到了城外看押俘虏的军营,接到通知的那名河谷郡将领,匆匆赶来,恭敬的请了这位看上去颇为,或者看不出年龄的国师进去。
毕竟,修道高人,几十多岁,百来岁的高龄看上去二三十也不在数唔,这是那将领猜测的。
“国师,您请看,末将都按照白天的吩咐,正在审讯甄别,郡守也在的。”
那将领带着陆良生走进军营,一批批的叛军士卒被缴了兵器,双手捆缚分成十多个小圈子,带去各个帐篷接受询问盘查。
缓缓挪移长龙间,一个低垂脸孔的人影像是听到说话声,抬起头望来这边,陡然从人群里挣扎跑出来,跟在陆良生身边的将领,连忙拔刀“来人保护国师将此人拿下”
周围,刀兵齐响,军中士卒冲来的刹那,朝这边跑来的人影,綳紧绳子嘭的一下跪在不远,捆缚的双手上下作揖,额头磕响。
“陆先生,陆先生你可还记得在下吗”
有士卒举来火把,照亮那人面容,陆良生仔细端详片刻,方才认出当初第一次见陈靖时,身边那个曹姓护卫。
“曹守仁”
那汉子脸上露出惊喜,急忙又磕了几个头,垂散的发髻抖动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先生还记得我,听到没有,陆先生还记得我。”
绑着的双手伸去一旁的看守,“快快,给我松绑,我死不了”
那士兵看去自家将军,那将领瞥了眼身旁的国师,悄悄点了下头,士兵拔刀就要上前将对方绳子割开。
“慢。”
士兵落下的刀锋,像是有双看不见的手托着,变得极为迟缓。
“国师”
那将领偏头看去一旁,陆良生摇摇头,走去半步,盯着跪在对面的曹守仁,沉默了片刻。
“此人是叛军之首,携裹士兵作乱,本国师无权向将军求情,一切还是待上柱国、大将军韩擒虎依法处置为好。”
那将领脸上露出笑容,拱手道了声“是”便一挥手臂,朝士兵吼道“把这叛军之将带下去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