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越国公,我虽然答应,但并不是现在。”
对面两人顿时停下笑容,杨素有些急了“陆道友,这是何故”
陆良生保持笑容,摆了摆手示意皇帝还有杨素不用多心,朝亭外吹了声口哨,远处埋头啃草的老驴撒欢跑来、
书生牵过缰绳,走出凉亭,朝二人笑道
“出来日久,颇有想家了,回去住上一段时日。”
毕竟答应过猪刚鬣,带他去一趟栖霞山看看,顺道还要给他作画,不能失信的,如今法力已无,陆家村也要重新规划一遍,他方才能心安。
“陛下,告辞了。”
说完,翻身上了老驴背上,轻拍一下驴臀,书架吱嘎吱嘎的摇晃声里,沿着道路渐渐慢行而去。
杨坚追出凉亭,站到路中大喊“陆先生,那你何时回来朕将国师之位给你留着”
“明年秋叶飘零之时”
声音远远传来,凉亭外,一道道挎刀的侍卫上前,站到杨坚身后,随后,一一抬起手,齐齐躬下身子。
“我等恭送国师”
“我等恭送国师”
百余人声音响起周围,震的林中鸟雀乱飞,那方远去的老驴背上书生,沐着这片阳光,微侧过脸来,笑着挥了挥手。
铜铃轻摇,叮铃咣当,在这片晨阳里渐行渐远。
“纵然没了法力,陆道友这脱尘的性子,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了。”
杨素望着那片已经远去的书生,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兄长莫要恼他。”
“朕恼什么高兴还来不及。”
侍卫牵来马匹,杨坚转身过去,翻身而上,兜转过马头,大笑道“走,回宫,今日朕心情大好,随我喝酒”
一甩鞭子抽响,喝了声“驾”纵马狂奔起来,杨素、一众侍卫纷纷上马勒转缰绳,狂奔跟上。
马蹄轰隆隆飞奔,消失在城门。
天光蔓延,蝉鸣此起彼伏在山间嘶鸣,窄长崎岖的山道上,没了法力无法驱使法术赶路的书生,走过一会儿后,下驴牵着缰绳,穿过树荫下一道道斑驳。
山中寂静,铜铃声里,书架小门打开,蛤蟆道人探出脑袋,然后蹬了几下腿,慢吞吞爬去驴背上。
“良生,你要去当那什么国师”
前方拖着缰绳走动的书生,望去茂密的树笼,缝隙间阳光正烈,他眯起眼睛看了一阵,点了下头。
“不当国师,我怕养不起师父啊。”
陆良生笑吟吟的开起玩笑话,回头看去驴背上趴着的师父,像是已经不是太在意修为上的得失。
蛤蟆道人抽了抽嘴角,慢慢爬过驴背到老驴颈脖,听到这句话玩笑,差点掉下来。
抓着一撮鬃毛,悬在外面,蹬了几下没有上去,气馁的吐出一口气。
“良生那你可有过后悔”
“不曾”
陆良生低声说了句,缓下速度,望去山外远方延绵起伏的山峦,还有依稀可见的城池轮廓。
写有宇文的府邸里,某处房间的门扇推开,宇文拓进去,坐到床边,看着上面依旧昏睡的师弟,替他盖好被子。
想起师父被围困的夜晚,捏紧的拳头都在发抖。
时间流逝,阳光渐渐倾斜,西北风沙越发大了,四个满脸风霜的书生,裹着面纱对着田地兴奋的指手画脚,指挥着附近老农如何如何开垦,然而,没人理会他们,不久,四人垂头丧气的坐在田埂,与往日想的做官,怎么就不一样了。
西北苍凉的山脊上,干瘦祥和的老僧,走过当初大妖盘踞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