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倾斜,过了一座县城后,道路两侧越发荒凉,渐渐连田野也都见不上,官道又不止一条,陆良生来回掂量自己过来的路线。
然后,他俩好像迷路了。
“老孙你从西北回来,难道不认识路”
孙迎仙渺茫的眨眨眼睛,指去地上“本道知道个屁,我用遁术直接在下面按着一个方向钻的,比你这驴子快了不知多少。”
“行了,怪我。”陆良生收起官道的图纸,好在现在天还没黑,下了驴背,寻了一颗石子丢去地面。
石子翻滚两下,陡然一偏,像是指去了一个方向。
书生拍了拍手上灰尘,拉着缰绳就朝那边过去,道人跟在后面,走了一段,隐约看到几栋房子的轮廓。
走近时,篱笆院墙外,一个老人正站在那里,也不知干什么,呆呆的看着夕阳。
“过去问问路。”
陆良生松开缰绳,快步过去,拱起手“这位老丈,请问伏麟州怎么走”
那老人好似没听到一样,陆良生又开口重复问了一句,对方这才恍然回过头来,微微张着嘴。
“阿八”
抬手指去脚下这条小路延伸的山峦。
原来他不会说话。
陆良生不多看老人,以免引起误会,感谢一番后,便是拉着老驴与孙迎仙一起离开,沿着脚下的泥路走过一截,书生忍不住回头看,那老人还站在那里,面带微笑。
“看什么”
道人也回头看了眼,“那老家伙感觉古古怪怪的。”
陆良生摇头,继续前行。
“没有妖气、也没阴气可能老人家性格古怪吧。”
此时两人身后,紧挨路边的那栋房子一对夫妻走了出来,看见站在道间的老人,连忙上前搀扶回去,互相埋怨。
“爹有些痴呆,你也不看顾好,怎么就让他跑出来了,万一丢了咋办”
“一转身就不见了,我咋知晓,你就光顾着睡。”
夕阳犹如潮汐席卷过西云,山峦染出一片彤红。
哇哇哇
老鸦立在枝头啼鸣,眨动的眸子里,看去下方走动两人一驴。
“啊啊,本道要回去找那个老家伙算账”
孙迎仙的嘶喊惊起枯黄的荒草间一片鸟雀,黑压压的飞上天空,四周都是枯树老林,一片荒凉,一条少有人走的崎岖小路都长满了荒草。
“干脆回去找他,骗了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起来蹭一顿饭”
一旁,陆良生倒是没想那么多,看了看天色,索性放了缰绳,仍由老驴去啃草。
“天快黑了,将就在外面睡一晚算了。”
那方,正好有块大岩石,下方空洞,容得下四五个人,便是将书架上的锅碗取下提了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搭锅煮饭。”
道人叹口气,纵身跃去林子里,噼里啪啦一通乱响,片刻,抱了一堆枯枝回来,升起篝火。
煮上饭食,淡淡的米香飘起,不久,两人一蛤蟆吃完,陆良生怕他俩无聊,将之前路过河谷郡买的一副棋拿出。
籍着火光,在与道人在棋盘上厮杀起来,蛤蟆负着手在旁观看。
天色沉入黑暗,离此数里的道路间,响起金铁交击的声音。
呯呯呯
四个骑马的身影与十多道冲来黑影兜转厮杀,护着的马车前面,马匹受惊,唏律律一声嘶鸣,来着车厢狂奔,偏离了道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