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校尉以我,此事是真是伪”
“按吴大夫先前所说,这埃及国法老与女王不睦,加上大臣怂恿,倒很可能相互倾轧,只不想偏挑吾等抵达时出事。”
吴在汉颔首“然也,事到如今,为之奈何”
他虽然屡屡出使见过大场面,可如今跟着几艘船孤悬万里之外,忽遭埃及政变,一时间有些无法做出决断。
陈汤倒还冷静,反问吴在汉道“不知此番西来,骠骑将军交给大夫是何使命”
“还能是什么”
吴在汉道“向女王还礼,顺便”他露出了笑“替将军再试探这埃及国虚实,离间女王与法老,不曾想都不必我亲为。陈校尉,这些事,骠骑将军在你我离开前不都嘱咐好了么”
陈汤道“使者与校尉毕竟不同,我要假借商船之名,等骠骑将军抵达时在岸上接应。”
这第一批船队只是前锋,身毒还有一支更庞大的舰队,会在季风的尾巴时杨帆西行。
吴在汉道“说起来,我记得骠骑将军说要亲至埃及时,陈校尉是极力反对的。”
陈汤笑道“当初我是不赞成此事。”
多年航海,又有骠骑将军制的地图,陈汤已经将这世间大小诸国的方位大小强弱都记在脑子里了,他说道“都护府之敌,乃是安息、百乘,而非埃及。”
甚至不是大秦,在安息将秦将克拉苏歼灭后,大秦再次东征的可能性已微乎其微,更何况眼下庞培与凯撒已撕破脸皮开始内战。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骠骑将军忽然要发动一场针对埃及的远征,让陈汤实在想不明白,就算想把埃及拉出大秦阵营,以保障海上丝路利润,吴在汉一使者便可为之,何必亲至
但这是任将军早就计划好的事,反对无效,陈汤只郁闷将军似乎给他爱徒刘更生交代了一切,却没有向自己这女婿透露。
陈汤正色道“我当初反对归反对,事已至此,却得奉命行事,力保将军舰队抵达时能顺利登岸。”
二人通过气后,一切便简单多了。
吴在汉沉吟道“若女王尚在,那自不必说,当以我先和谈威逼为主,但如今女王已出奔,就只剩下三条路了。”
他伸出食指“其一为稳妥之法,假装不知,虚与委蛇,我跟狄太傅去其都城走一趟,而陈校尉停泊在附近。”
陈汤用匕首挑着烛火灯芯,摇头道“如此战端一开,吴大夫岂不是要成了人质”
吴在汉笑道“我父曾在匈奴被扣押数年,若埃及人敢对我下手,骠骑将军就可以在忠节正侯苏公那段话后加一句独埃及未耳了”
陈汤颔首“将军有言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河中、身毒,确实都没有埃及远,不过如此一来,吴大夫身为使者文官独享功劳,出尽风头,名扬史册,陈汤与士卒们却要羞杀了。”
吴在汉正要说第二,陈汤也制止了他“第二无非是天一亮就撤走,回示巴或哈拉毛国等待,等骠骑将军大军抵达,再一起杀回来。”
陈汤笑道“如此便是你我都承认使命失败,怯懦而退了,此策绝不取”
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选项。
“先下手为强”陈汤将匕首戳进案几一角“埃及人虽有防备,却也不曾想吾等已知起国内动荡,就乘今夜举事,以船上甲士材官忽然袭击,夺了这港口,以待骠骑将军抵达”
褚少孙等人在船舱外焦急等待,却见里边灯烛闪烁不定,让头一次经此此事的褚少孙紧张不已,港口里随便一点人喊马鸣都让他腾地站起